老攻小我十二岁(68)
第一个周六日,江与别先带着肖恪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剧本,类似于两个人的剧本围读,江与别发现肖恪其实自有他的一套学习方式,即便表演这方面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但很多事情只要跟他说一遍,他就能完全能明白人物的感情和心理活动。
江与别有点好奇肖恪是怎么做到的,毕竟他不相信一个人能在各方面都很天才,肖恪的回答让江与别有点啼笑皆非:
“不难啊,把剧本当做阅读理解来做就好了。”
江与别:“……”
倒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但表演不单单只是一种理解,是要把自己融入这种情绪和感情之中去,让自己完全变成剧本里的角色,让剧本里的纸片人彻底活过来。
肖恪理解的很好,解读的很好,但是却融入不太进去,江与别试着和他对了几次戏,发现他入戏有点困难。
不过江与别也并不着急,这是正常的,即便是科班也未必能做到快速入戏,肖恪本身是第一次接触表演,能在最快的时间找到方式理解人物的感情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对戏的时候都盘腿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几次对戏都不太理想之后,江与别放下了剧本,肖恪看到江与别这样,也知道自己表现的差强人意,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江与别打断了。
“肖恪。”江与别看着有点垂头丧气的肖恪:“你知道表演的方式其实是一种抛弃吗?”
肖恪看着江与别没说话。
江与别微微一笑:“每个人的表演方式都不尽相同,但我的方式是先把自己抛弃,把江与别从我的躯体里遗弃,让戏中的人物住进来,只有这样,人物才能活,你不能有属于自己的思想和意念,甚至是习惯,你只是个傀儡,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要被戏中人物操控的。”
“第二个要抛弃的是羞耻心,没有人会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你在片场待过,知道在片场拍戏的时候演员要面对多少人,灯光,场记,化妆,造型,场务,这些人的目光都会停留在你身上,你但凡有一点的羞耻心,在乎他们任何一个人看你的眼神,你的表演就是失败的。”
肖恪静静的听江与别说完,又消化了一会儿,但理解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这么怀疑自己,就连高考的时候都坚定自己一定能考上喜欢的学校,没有一点的怀疑。
但现在他却没有了那份坚定:“哥,你觉得我能演好吗?”
江与别笑了下:“你如果连这点都怀疑的话,那你为什么要接这部戏呢?耍唐也呢?”
“我……”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演好,但如果我是你,在接戏之前我可以对自己有千百种的怀疑和自我否定,但签下合同之后,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管用什么方式,不管多难,我都要演好,这是对整个剧组负责,对观众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江与别说完便从地上起了身,拍了拍肖恪的肩膀:
“看了半天的剧本了,休息放松一下,别把自己绷的太紧。”
“好。”
——
第二个周六日,江与别找到了一个方法,就是自己先一步入戏,继而带动肖恪,他把自己变成了乔遇安,那么肖恪自然而然也成了时年。
这个方法对肖恪来说很适用,至少比上一周入戏的速度快多了,两天的时间,他们走了一半的剧本,从乔遇安和时年刚刚遇见的阶段,走到了他们互相吸引的暧昧。
这个时候肖恪又有了新的障碍,他没办法和江与别包含爱意的眼神对视,只要对上就会很慌。
剧中的乔遇安先一步被时年吸引,所以才展开了追求,一点点的剥开了时年饱经风霜的那颗心,江与别能一秒入戏,上一秒还和肖恪说着戏,下一秒已经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肖恪甚至能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到他对时年的爱恋。
对时年的,不是对肖恪的。
但即便如此,肖恪也有点接不住,因为对江与别的那点心思,他甚至分不清眼前的这个人是乔遇安,还是江与别。
“不敢看我的眼睛?”江与别笑着问。
肖恪诚实点头:“我有点受不住。”
“到底是没谈过恋爱。”江与别笑笑:“你抬头,我们先练习对视,等你什么时候能正视我的眼神了,我们再来对戏。”
肖恪不能拒绝,这是一个必须要克服的问题,于是抬眸和江与别对视,一开始江与别的眼神还是淡淡的,没有一点情绪,但随着对视的时间越来越长,肖恪能发现江与别在一点点的由江与别的眼神转换为乔遇安。
肖恪又有一点走神,于是他闭上了眼,江与别也没制止他,只是开始用乔遇安的台词带他:
“时年,我发现最近总是不经意间的想起你,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是心理医生,我为我自己诊断了一下,结果是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处方是要我来你这里拿药,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药方开给我?治一治我的相思病?”
不看江与别的眼睛,又有江与别带着,肖恪成功进入了时年的角色中去,他仍是闭着眼睛说:
“有,别再见面,别打电话,也别想我,趁着刚刚发现,断了这份心思,我们不合适。”
“如果你真这么想,就睁开眼睛看着我重新说一次。”剧本里没有这句台词,是江与别为了让肖恪适应两人之间的对视加的,但肖恪却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违和,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乔遇安,也看着江与别。
眼前的人不知道江与别,还是乔遇安,对他笑了下:“真不喜欢我吗?”
肖恪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出戏,近乎慌乱的错开了视线。
江与别愣了一下,在肖恪错开视线的前一秒他还觉得这种方式可行了,却不想还是不行,肖恪有些挫败,他起身去厨房里拿水喝,江与别也觉得适当的休息一下没什么,而且他也累了,就那么随意的躺在了地板上:
“给我也拿一瓶。”
“好。”
肖恪打开冰箱却并没有立刻拿水,他走过来不过是个借口,江与别的一句‘不喜欢我吗?’对他的杀伤力太大了一些,有那么一秒钟他甚至都要脱口而出说喜欢了,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他担心自己表现太过被江与别看出什么来,所以过来冷静的。
放着空调不用,喜欢用冰箱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但冰箱的冷气确实让肖恪快速冷静了下来,但是此情此景也莫名其妙的涌出一点的熟悉感:他之前似乎也因为一件事情扎进冰箱里冷静来着。
对了,因为看到了江与别的**。
肖恪想到了上次的场面,但还没来得及尴尬,脑袋里就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打开了冷冻层,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里脊肉和五花肉,突发奇想:如果把江与别当成一头猪来看的话,是不是就会好很多?
就像之前自己为了不在江与别的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把他当成了一条大狗一样?
不管这个方法到底对不对,但肖恪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比之前放松了不少,于是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落地窗前:
“哥,我们再来试试!”
江与别已经有点累了,躺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有点昏昏欲睡,听到肖恪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看他:
“嗯?”
“我找到方法了,来试试?”
江与别很想说‘你让我睡一会儿’,但看到肖恪神采奕奕,明显很自信的模样又觉得打铁要趁热,于是便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我水呢?”:
“啊,我忘了,先别喝了,陪我练完再喝吧。”
江与别:“……”
江与别原本没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在结束之后不由问肖恪:
“你去了一趟厨房就打通任督二脉了?”
“嗯。”肖恪有些骄傲的说。
“什么方法?”江与别很好奇。
肖恪摇摇头,脸上带着一点的小傲娇说:“秘密,不能告诉你,我现在给你拿水去!”
说完就跑了,江与别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啧了一声,骂了他一句小兔崽子,但到底没勉强他。
在圈里到了江与别这个位置,他早已经不需要去接收学习别人的表演方法了,就像唐也说的,他对任何角色的拿捏和把控都很准确,肖恪既然不想说,就不说,在厨房找到的方式,总觉得不是什么好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