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弯得突(78)
他主动放低姿态,这边的院长一行人当然不好强求,只说没问题,等他下周正式入职,再给他接风。
众人散去,小会议室里最终只留下了林楚芝,沙鸥问道:“老师,您去哪?我送您。”
林楚芝笑着摆摆手说:“不用啦,我回家,不过有人接我,已经在停车场等了,你要是开车来的,就和我一起下楼吧。”
“好。”沙鸥颔首,上前两步,主动为她推开会议室的木门。
林楚芝和他没乘电梯,走的楼梯,边走边聊:“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下次再见面可别这么客气了,再说了,和老师也不需要这么见外。”
沙鸥依旧笑笑,点头说好。
到了停车场,沙鸥没有回自己的停车区,想着先把林楚芝送上车。
两个人站在车场外侧,林楚芝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接自己的人,于是直接打了一通电话。
“喂——怎么是你接的电话?你哥呢?我到了。”
电话那端是个女生,声音清脆嗓门却不小,沙鸥站在她旁边,能清楚地听见手机外音,于是礼貌地向旁边走远了两步。
挂了电话,不待片刻,停车场深处就有脚步声传来。
沙鸥抬头看去,先看见的是头发剪得很短的姑娘,一声朋克装扮走在前面,看脸......似乎有点熟悉,但是沙鸥对人相处寡淡,一时也想不起再哪见过。
苏可晴看见了前面的人,一声“妈”还没叫出来,深吸一口气,出口就成了——“妈呀!”
沙鸥见这姑娘两三步冲到自己眼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偶像,男神!不记得我啦?”苏可晴指着自己,激动道:“我啊!上周还听了您的讲座,坐第三排!我还提问来着,您还夸我可爱来着!忘啦?”
“你......”沙鸥似乎有点印象了,不过当时那个女学生,明明是一身名媛小香风套装,长发柔顺,和眼前的这个个性飞扬的重金属风少女,实在天差地别。
苏可晴见他蹙眉,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嗐,那天我带的假发,为了给男神留个好印象,特意穿的裙子,怎么着师兄,吓着啦?”
沙鸥失笑,摇了下头,轻声说:“你好小师妹,原来你是......”
林楚芝上前,把自己的丫头拎过来,说:“这是我女儿,也是传院的,跟你那帮迷妹迷弟们一样,天天在家念叨他们新闻时评界心中的日月,还总想假公济私,从我这要你签名,不过都让我拦下了,别理她!”说完又瞪着自家闺女,低声道:“冒冒失失,没规矩!”
沙鸥笑道:“没关系。”
“对了,你哥呢?”林楚芝问。
苏可晴指了指后面,说:“打电话呢——哎来了,哥!”
沙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下一秒,脸上淡然的笑意霎时凝固在嘴角。
不是不想笑,而是怕笑得不够好看得体。
更不知道此时,自己脸上最应该出现的是个什么表情。
陆惟名穿一条简单的休闲长裤,一件黑色内搭外面,是同色的长款风衣,脚上踩着一双男款短靴,整个人的气质犹如一支鞘内利箭,看似锋芒沉默,实则隐忍却锋利。
正当时,陆惟名挂了电话,不经意间抬眼望过来。
而后也顿住脚步。
前方与他五步之遥的位置上,站了三个人,而他此时的目光,却不受控地汇集在同一个
第54章 破冰
如果说, 上次在讲座上的重逢是两个人都没有准备好的措手不及,是情绪倏然间外泄的缺口,那今天的偶遇, 就是双方收拾好情绪后,佯装矜持绅士的竞技场。
陆惟名走过来,先喊了林楚之一声“舅妈”,而后便对沙鸥点了下头, 淡声说:“这么巧。”
沙鸥亦颔首,轻声回道:“是好巧。”
他二人点头而过,却让旁边的林楚之深感意外,她探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一遍, 而后带着几分了悟道:“......你们认识?”
沙鸥没表态, 陆惟名自然而然地回答了一句:“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
十年过后,这是仅存的, 唯一还能维系连接两个人过往的关系。
林楚之想了想说:“哦, 我记起来了, 惟名高二的时候, 在丰玉一中读过一个学年......哎, 沙鸥你高中也是在一中念的来着, 是吧?”
沙鸥不知道该不该顺着这个话题展开聊, 但还是点了一下头, 说:“是, 我们那时候......刚好同班。”
“哇!哥你和我男神居然是同学!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苏可晴一脸震惊。
陆惟名勾了下嘴角, 脸上似乎十个笑容的模样,但那笑意太短暂,快到让人看不清:“都十多年前的事了,哪能记得那么清。”
他这口气并无不妥, 但沙鸥却还是觉得有一瞬间的呼吸不畅。
陆惟名目光极快地从沙鸥脸上掠过,几乎没有停留,而后便对林楚之说:“走吧舅妈,爷爷和舅舅还在等着咱们吃午饭。”
说完后,才礼节性地对沙鸥略微颔首,出口的话亦如成.人社交场标配:“先走了,改天聚。”
而后便直接拉开停在旁边的车门,林楚之上了后排,关门前对沙鸥打趣笑道:“沙教授,下周见了。”
沙鸥站在原地,轻声说:“老师慢走。”
说话间,苏可晴也跳上副驾,可就在陆惟名拉开驾驶室车门,要上车的前一秒,沙鸥却突然说:“稍等。”
陆惟名脚下一顿,回过身来。
沙鸥觉得,自己此时的脸色应该不算太好,或许有些苍白,但他尽量维持风度,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点,总归不要那么局促狼狈。
他掏出手机,冲陆惟名晃了一下,甚至逼迫自己用轻快的语气说:“刚才说改天聚?那老同学,介意留个联系方式吗?”
陆惟名微怔。
主动问别人联系方式的举动,实在不像沙鸥会做出的事。
但陆惟名很快反应过来,从容地关上车门,走过来说:“没问题。”
沙鸥提着一颗心:“你说号码吧,我给你打过去。”
陆惟名报出了十一位数字,语速平稳,不紧不慢。
三秒钟后,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已经是二十八岁的成年人了,又在部队商海滚过一圈,最基本的社交礼仪早已成为了习惯,于是陆惟名掏出手机,意在当面存下沙鸥的号码。
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的那一刻,陆惟名随口说了一句:“还是原来的号啊。”
本是有口无心的一句话,说完两个人俱是一愣。
沙鸥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
陆惟名低头存号,心里暗骂了一声“操”。
不过这个时候若是问一句“你还记得?”或是“一直记着吗?”,显然都不是个好的选择,于是沙鸥拼命将这个几乎要破口而出的疑问生生咽回去,超高的双商在此时给足了对方体面。
“嗯。”沙鸥这句回应若有似无,轻到甚至可以直接忽略。
陆惟名果然没吭声。
交换了联系方式,陆惟名再次上车,说了句“回见”,就开车扬长而去。
沙鸥看着那辆岩灰色的凯迪拉克驶出停车场,而后消失在传院校门方向。
他默默失神。
一直到在原地站到脚麻,他才慢慢转身,找到自己的停车位,开门上车。
而上车却没有启动车子。
沙鸥坐在驾驶室里,重新划亮手机,看着通话记录里,半小时前拨出的那串号码,许久,编辑了一个称呼,存入通讯录。
二十四。
那是陆惟名三个字的笔画数,也是他用了九年的笔名。
如今,终于名副其实地躺在自己的联系人方式列表里。
像是跨过这十年的尘世茫茫,终于在等到那个人的同时,也找回了尘满面鬓如霜的自己。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真的像老同学一样,偶尔不咸不淡的发个问候消息,然后就此两别生宽?
不可能的。
他与少年时期的遗憾如影相地默守了十年,现在又遇到了,哪怕明知对方是一堵南墙,他也想头破血流地再撞一次。
沙鸥盯着手机,深呼吸,随后找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那端,汪晨的声调中带着几分诧异:“哟,今儿是什么日子,霸霸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沙鸥直奔主题:“今年的同学会定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