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先生忠于爱情(77)
我说:“你过得很幸福吧。”
“幸福太难得了,”小柯说,“谈不上多幸福,但我挺满足的,我老婆也在这边上班,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还可以去找她吃午饭。”
“哪里上班?”
“就隔壁楼上,她是做财务的,”小柯扶了扶眼镜,顿一顿,说,“也忙。”
我问他:“那你来这里也是为了和她更近吧?”
“是……不,只是一部分原因,”小柯大概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工作挺忙的,我们就一直想离得近一些,还是有一点儿刻意吧。”
后来,他又紧张地补充:“但我对工作绝对是有决心有信心的,不会为了陪老婆耽误事,你可以完全放心。”
我连忙说:“我理解,很理解。”
自然而然想起了去年的事情,为了见Ethan,我连封了城的武汉都敢进,我那时候跨越了半个大陆,来到人人不想来的中国,然后,又去了疫情最严重的城市。
这么粗略地回忆一下,心脏就隐约额地胀疼,苦涩包裹着过期的甜蜜,回忆定格成一段反复播放的画面。
我一口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就去洗手间漱口了。
一整天的休息不足一小时,临近下班,小柯进来取文件,他忽然说:“Frank,你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
“我老婆刚给我发消息,”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像是惊魂未定,清了清喉咙,继续说,“她公司有人坠楼了,是个日本人,说是才入职没几天,挺年轻的,才二十多岁。”
那一刻,我的视线正落在签字笔的金属花纹上,我缓缓抬起了头,想的是:或许这世界上的巧合和意外一样多。
试着给野泽拨电话,但三次都是已关机,我站起来,对小柯说:“能不能问一下你老婆,坠楼的人叫什么名字?我有个朋友是日本人,也在那里上班。”
我的话让小柯的神色更加紧张了,他连忙拿起手机拨电话,但询问并没有结果,隔壁大楼上的人比我们公司还多,小柯的妻子根本不可能知道一个入职几天的人的名字。
我穿好外套下来楼,天气特别冷,从中午经过的路上返回,又想起了野泽中午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现场已经被封锁了,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大多数是附近下班的白领,我试着挤进去看看,但挤不进去。
天色越来越暗,可能要下雪了吧,我想。
第55章
(FR. 左渤遥)
张豆说李梓烁送的手工巧克力几百块一颗,张豆说李梓烁送的蟹是这个季节最好的,张豆说七里香的话语是“我是你的俘虏”……
能怎么评价这个现状,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能推辞的邀约都不去,能不收的东西都退回,实在退不回去的食物饮料全都进了张豆和周易衣的肚子。
我说:“反正我什么都没吃,我是最清白的一个。”
天快黑的时候,开始下雪了,冰冷晶莹的絮状雪花,落在人的发丝和睫毛上,此时,我乘上了从机场回家的车,张豆靠在副驾驶上睡觉,周易衣乘另一辆车回家了,而我呢,戴着耳机听音乐,开始构思计划中的个人新歌。
忽然很想吃一顿德国菜,配啤酒,我就伸手戳张豆的胳膊,她哼哼着惊醒,问:“到了吗?到了吗?”
“没到,”我很平静地和她说话,窗外楼宇的光照进来,从眼前一簇簇扫过,我说,“我想吃德国菜,你陪我去吃吧,还早,我请你。”
我意识到,这话一出,张豆有多深的睡梦都要清醒了,她着急地咳嗽了两声,隔着口罩和我说话:“咱吃个中国菜吧,我请你都行。”
“没事,我就是想吃了,不是因为别的。”
我知道我表现得很平静很正常,我也知道张豆丝毫不会相信我的承诺,她拿出手机搜餐厅,和司机说话:“师傅,咱先去吃饭……”
我在想,要是今天在车上的是周易衣,她一定会在我说完吃德国菜之后义无反顾地带我去吃中国菜,但张豆和周易衣不是同一种人,即便很不情愿,也不会和我争执的。
不情愿写在张豆脸上,但她还是很顺着我,去了一家没去过的德国餐厅,是张豆临时找到的网红推荐,她抱着自己的包走在我侧前方,支支吾吾地说:“你千万别告诉易衣,不然她会骂我的。”
我说:你就这么怕她啊……”
“没有,”张豆咬着嘴唇里侧的皮肤,想了想,说道,“你别怪她,她也是怕你难过所以担心你,没别的意思。”
我对上张豆的视线,轻笑了一声,说:“她把你卖了你也帮她数钱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知道张豆这种人基本上没什么反叛的情绪,对周易衣这种厉害的上司很顺畅是很正常的事,小餐厅没有包厢,我们坐了最靠里的一张桌子,老板是位德国女士,她亲自过来和我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