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腿是因为一个Alpha而残废的。
有些Alpha风流,有些Alpha偏执。母亲就遇上了个看似忠诚、实则偏执疯狂的Alpha,他像是看守着宝藏的恶龙,以为全世界都在觊觎自己的妻子。这种疑心愈演愈烈,在郁芳生下郁常之后达到了顶点。Alpha觉得儿子分走了妻子对自己的爱,又荒诞地推测,既然这么个小家伙就能轻易转移妻子的视线,那别人呢?
他日日沉浸在这种无谓的疑神疑鬼之中,那天,只是因为郁芳和新搬来的邻居夫妻多说了两句话,他便认定郁芳和邻居夫妻中的那个Alpha有什么,疯狂地质疑、争吵,最终,他决定和妻子同归于尽。他把郁芳迷晕,抱着她跳下了楼顶。
但只有Alpha当场死亡,因为他被垫在了底下,郁芳则被他抱在怀里,借他身体的缓冲,保下了一条命,却再也无法站起来。
等郁常长大之后,得知母亲双腿残疾的始末,就对Alpha没甚好感,在他看来,Alpha都是情绪不稳定的野兽,没有身为人应当保持的基本理性。
每次给母亲捏腿的时候,郁常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这件事,他眼中有一瞬间的低落。忽然听到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常,你发热期要到了吗?”
郁常一愣,回忆一番否认到:“没有啊,还早呢。”
“嗯……我也记得你不是这时候,可你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你是不是又忘了贴阻隔贴。”郁芳不赞同地蹙眉。
花蛇岛不像云国,云国的抑制剂研究走在世界前列,AO成年后,注射了专用抑制剂,就可以摆脱不规律发热期和信息素意外泄漏。所以云国的Omega不需要贴阻隔贴,他们的信息素会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会自然地、不带引诱信息地散发,这解放了他们。
但是花蛇岛没有这种抑制剂,这里的Omega又无法接受联邦的颈环制度,所以他们若是不想因为信息素泄漏被Alpha骚扰,只能选择阻隔贴。
郁常不爱贴阻隔贴,这东西贴在脖子上不透气又痒痒。他自诩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所以总偷偷不贴。可今天情况似乎有点特殊,他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一丝味道泄漏了出去。
郁常想到今天在超市里遇到的高瘦Omega,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每一分都长得恰好好处,他从未见过与那人相似的Omega。那人扶住快要摔倒的自己时,手上的力度与温热、那人与自己说话时,嗓音的清澈与悦耳,都让郁常心跳加速。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让郁常没能控制好信息素。
郁常讨厌Alpha,他喜欢的是Omega。以前他也和Omega交往过,却从没有遇到过楚碎云那样的,让他有一见钟情的感觉。
不过这件事没必要告诉母亲,郁常挠着脑袋说只是因为自己不想贴,不出所料地被母亲沉着脸,严肃地教育了一顿,告诉他阻隔贴有多么重要。
被母亲这么一说,郁常想起了楚碎云,也连带着想起了刚才在楼道看到的那个Alpha。那个Alpha高大英俊,比楚碎云还要高许多。郁常想象了一下那个Alpha和楚碎云站在一起的样子,十分不情愿地承认他们看起来还挺登对的。不过那又怎样,Alpha终归是不靠谱的。
郁常对那个Alpha并不满意,认为楚碎云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毕竟楚碎云和那个Alpha是伴侣,有无法逾越的标记,他只能把这份刚刚生起的喜爱掐灭。
夜渐渐深了,白日里嘈杂喧闹的临时聚居区变得安静,居民楼里传来电视和交谈的声音,一派生活之味,而在楼内的某个房间内,气氛却氤氲粘稠。
秦渺的手捂在楚碎云的下半张脸上,轻声对身下人低语:“别出声,这里隔音不好。”
楚碎云知道这里隔音不好,他在厨房做饭都能听见隔壁碗筷磕在案台上的声音,在卧室玩手机都能听见邻居说话的声音。同理,自己的声音也能被邻居听见。
他明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却被秦渺强捂住嘴,这让楚碎云莫名感到难为情,他只能闭上眼,试图逃避。
热浪滚滚涌上来,几乎要将楚碎云吞卷入腹。楚碎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不是自己的了,他早已将主导权交出去,任由秦渺为所欲为。
房间内弥漫着秦渺的信息素,盈满了楚碎云的鼻尖,那是一种寒带大海般广阔冷冽的味道,海面上常年刮着狂风,掀起丈高海浪,呼啸着要将他也卷进深渊。
刚开始,楚碎云的身体很排斥这个味道,因为他们都是Alpha,是竞争者,彼此排斥、斗争的本能源自基因。可现在,在被秦渺反反复复撕咬过腺体后,在这大海的气息无数次席卷过全身的血管后,楚碎云开始眷恋、开始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