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反应快,眨眼就递来了一支话筒。秦笛接过来,回首朝四周人群也挥了下手,然后起身举起话筒,一手插在口袋里,看向舞台道:“很高兴今天能来现场。首先要恭喜Seven,今晚的演出非常精彩,大家都很棒。”
“Wow!秦笛好帅啊!”
“他声音好好听,跟阿伦的一样好听欸!”
“天呐,秦笛是不是要上台表演?要是去表演,那是不是就算阔别三年后Seven的第一次大合体?”
围在近处的人群尤为激动,有说话的,有拍照的,还有跃跃欲试着想要冲过来求合影的。秦笛微笑的看了看人群,然后转身向舞台那边继续道:“而这个安可尤其棒,因为连我也有四分之一的机会被选中了。”
“哈哈哈哈……”人群一阵骚动哄笑。
“秦哥知道大家都很期待接下来的安可,”台上应亦伦招了下手,笑着去接话:“所以不如把这四分之一给放大一下,今晚的安可就是秦哥了,大家觉得怎么样?”
大家以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做出了回答。
“安可既然是随机,这样否决掉其他三位的上台机会,恐怕不太好。”秦笛语气温和,顿了顿,略作思索后道:“不如给我们几分钟时间商量,稍后给大家一个人选。”
应亦伦但笑不语,转头去问台下观众答不答应。观众们有起哄说就要看秦笛上台的,也有说得尊重秦笛个人意愿的,毕竟被抽中的人选的确是四个,总不能厚此薄彼的无故涮掉其他人的公平机会。
后台放起了暖场音乐,人群的目光暂时从这一桌移开。秦笛将话筒交给工作人员,刚一落座就被郑鹤沅瞪着眼睛看过来,气呼呼道:“你上啊?”
“不上啊。”秦笛一脸无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不上谁上?”郑鹤沅今天穿的是便装,也没有化妆做头发,不似平时在镜头前西装领带的精英模样。加上刚刚聚光灯照过来时他反应迅速的用手挡住脸,所以没人发现这里其实还坐着一位大名人。
“说了不再登台,就一定不会再登。”秦笛放下酒杯,忽然转过脸去看费南渡:“不然你上?”
这一场下来,自始至终费南渡都仿佛抽离在外。任周遭哄闹,任灯光照来,任应亦伦在舞台上将他们指出,任自己暴露于上千人的灼灼目光中,他自岿然不动,慢条斯理的只管喝着杯子里的酒。
然后低下头点了一根烟,嘴角上扬着笑了一下:“你敢。”
秦笛当年做告别演出时曾站在舞台上对所有人说,这场表演结束后,他将永不登台。所以哪怕今天是以安可的形式站上去,他也不会答应。至于费南渡,那就更不可能上去了,不过是句消遣的玩笑,秦笛当然清楚,笑着拍了他肩膀一下。
那么郑鹤沅呢?
呵,还用问吗,他要是能上台,刚刚还捂着脸干嘛。公众人物最怕的就是花边新闻,虽然没谁规定主播台上的主持人下了班不能泡酒吧看演唱会,但要登台献唱这么招摇,保管明天天还没亮小道新闻就已经满天飞,到时候且得被台长请去喝早茶。
“不然你去跟阿伦说一声?”还捂着半张脸不敢露面的郑鹤沅不禁泄了气,凄哀哀的朝秦笛喊话:“玩过头就没意思了。你让他们多唱两首当安慰粉丝,放了我们这桌吧。”
“我去。”一个明显带着酒意的声音突然响起。
郑鹤沅错愕间回过头,见薛眠扶着桌面站起身,脸颊泛红,眼神飘忽,眼睛却出奇的亮,目光在同桌三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大义凛然的丢下一句:“我上。”
要按郑鹤沅的描述看,这人这会儿已经踉踉跄跄立地不稳,但话倒是说得挺溜,思路也清晰,并不像一般意义上的“醉酒”,只不过是被酒精暂时麻痹了控制身体协调的神经,但清醒的思维还是给他留下来了。
“……不是吧?”郑鹤沅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跟着起身扶了一把:“你愿意上台?看不出来薛眠你胆子还挺大啊……欸,那回头邀请你再上一期我的节目吧?跟上台唱歌差不多,只要不怕暴/露在大众……”
“小沅,”秦笛适时出声,把已经跑偏的话题拉回来:“你的节目先放放。薛眠,你确定要上台?”
“确定啊,”薛眠冲郑鹤沅笑了一下,拍拍他的手示意不用扶了,拿起酒杯将剩下的小半一口饮尽,朝秦笛道:“早唱早结束,这么拖着也耽误时间,那就我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歌手薛眠登场——呱唧呱唧~~~
好滴,今天还有一章,稍后见!
——爱你们~
第169章 笙曲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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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笛真有些惊到了:“Seven的歌你会唱?”再一想:“不会也没事,找你能唱的随便一首歌,乐队可以给你伴奏。”
“不瞒你,还真不是全会。”薛眠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在Seven的舞台上唱别人的歌也不太好,反正就一首,我会跟乐队商量一下的,你们放心。”
站在薛眠的立场上看,他之所以突然一改低调风格,主动请缨登台献唱的原因,的确只是觉得这么耗着不是个办法。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一桌人,如果观众最期待的秦笛不能上场,这结果已经够让人失望,那至少得有个人站出去把安可顺利完成了吧?但如果秦笛通知乐队,取消这轮随机选出的安可,改用别的形式替代,薛眠不知道这算不算演出事故,现场的观众能不能接受。
倒真没想过自己这么勇猛无畏的请缨上台,其中是不是有酒精上脑的缘故。
所以酒壮人胆,在郑鹤沅他们还在你来我往的讨论谁该登场的时候,薛眠已经一言不发的给自己灌了满满三大杯。趁着酒意上头,视线模糊了,一会儿就看不清台下的人海了;胆子放大了,随他唱成什么样也不用担心被嘘了。平时贯彻良好的“低调”二字被酒精麻痹得暂时醒不过来,干脆一鼓作气,也省去了他人的为难。
“好,”秦笛点点头:“我带你去后台。”
薛眠放下酒杯,仰起头深深呼了一口气。说不紧张也不现实,多少还是有点怵的,但话已经出口,又没有更妥当的办法能解决问题,那就不问前路,只管走自己的吧。
迈步离桌,擦身而过时垂在身侧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手握住。薛眠低头,费南渡也正好抬脸看过来,二人目光相接,费南渡率先开口,神情认真的问:“想好了?”
薛眠心道就算没想好这会儿也来不及了,便没当回事,只挂着点笑脸玩笑道:“要是太难听,你们可得把耳朵捂好,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费南渡依旧抬头看着他,然后淡淡一笑,松开手道:“去吧,好好唱。”
秦笛带着人来到后台,那里应亦伦正在和工作人员商量演出最后的收尾,见秦笛出现,舒然一笑,举手朝对方挥了挥:“哥!”
秦笛将人带到,没想到应亦伦对薛眠还留有印象,他记得当年南方小镇的某场音乐节,薛眠曾和他们一起坐飞机去到现场,虽然是被一个人带过去捧场的。而在那之后的几次场合里他们也见过几回,所以秦笛没多介绍,只叮嘱应亦伦道:“薛眠第一次上台,你们照顾点。”
“我还以为会是你上呢,”应亦伦说话间不免有些遗憾,耸了耸肩道:“你还真是言出必行啊,说了不登台就真连台角都不碰一下。”
“别啰嗦了,准备准备吧。”秦笛拍了拍薛眠的肩:“酒醒了没,一会儿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应亦伦手插在口袋里歪着头笑:“那年薛眠不是还在你那录音棚里录过歌么?后来我们都听了,觉得简直惊为天人啊。”说着拿胳膊拱了一下薛眠的背:“欸,想好什么歌了没?”
刚才往后台来的路上薛眠吹了几分钟的冷风,即便有点酒醉这会儿也给吹得差不多醒透了,朝秦笛摇摇头,说自己没事,然后给应亦伦报了一首迄今为止他唯一会唱的Seven的歌。
“成灰?”应亦伦颇是意外的笑了两声:“不是吧,这首歌好老了……你怎么没学学我们最近这两年出的新歌,可比成灰好听。”
《成灰》创作于九年前,彼时薛眠已经和费南渡分手,也因为这个原因,对任何与费南渡沾边的人或物,他都选择了一刀斩断。包括秦笛,也包括Se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