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番外(53)
林恒觉得自己真不是矫情的人,但他之前心里头空落落的,多多少少是因为他和薛炀之间的窗户纸一直就没捅破。
哪怕就是撸到一起,滚成一团,心里就是不踏实。
现在……嗯哼,跟被夯实了似得,一点也不飘了。
薛炀傻眼地看着林恒,他误打误撞间好像开了什么了不起的机关?
还有啊,他都说喜欢林恒了,林恒就这表示?
原谅?原谅什么啊?
他一把拽着林恒的衣领,气势汹汹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作为我的告白对象,就这?”
第42章
林恒歪歪头:“你勒着我了。”
“……”
薛炀立马松开林恒衣领,盘腿正襟危坐,还掰着林恒,要他认真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告白?”
林恒想了想,说道:“我挺感动。”
薛炀没辙了,眼睛来回在林恒脸上视察,他完全没感觉到林恒感动,难不成是被告白多了,所以免疫了?
这么一想还挺有道理的,薛炀清了下嗓子,道:“恒恒,你听着,我和那些简简单单向你告白的人不一样,我呢,特别真诚,特别认真,还做足了充分准备。”
“哦?”林恒勉强来了一丝兴趣,他也没看出来薛炀这是有准备的样子。
薛炀有点激动:“没错,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真真实实的我,是不带伪装的我,”他再次清清嗓子,把林恒的手握在两手掌心,严肃道,“我喜欢你,林恒,天长地久的那种喜欢。”
林恒本来想打趣他的,听完这话他还真打趣不出口了。
薛炀的眼睛那么亮,期待他回复的渴盼一点也不隐藏,在四目交接当中,不闪不避地传递给他,林恒的胸口顿时热涨起来。
“嗯。”他率先撇开眼睛,简单哼一声,不自然地把手抽回来,“我知道了,天不早了,快睡觉吧。”
薛炀就不饶他,硬掰着林恒的脸,要对视,还有深情凝望:“你都没正面回应我。”
“我收到了,也答应了,还要怎么回应?”林恒闪了几次,没成功,干脆顺了薛炀的意,对视就对视,那脸板的好像要讲台发言似得。
薛炀一愣:“起码说声,我也喜欢你吧?”
林恒从善如流:“我也喜欢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恒明明说了,可薛炀还是觉得不舒坦,好像说还不如不说呢。
他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气鼓鼓地翻了个身躺好,还伸手关上了灯:“好了,睡觉。”
小屋一下子进入黑暗,随着而来的,还有沉寂,酒吧音乐依旧是死亡金属,低哑的嘶吼咆哮,在电吉他和贝斯的嚣张声中,穿透力那么强,扰的人无法入梦。
林恒翻了个身,薛炀就睡在他旁边,还是那么的肆无忌惮,被子夹在两腿中间,后脑勺对着他,浓密的黑发散发着洗发乳的清香,看样子好像已经睡着了。
林恒试探地伸出手,环上了薛炀的腰:“我也喜欢你。”
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林恒轻轻笑了下,在确认薛炀应该真的睡着以后,凑到了薛炀耳朵边上,小咬了口。
咬得是软骨,软中带硬的口感还挺好,尤其牙齿轻轻一咬,软骨就会把耳朵带着弹性折起来,像……像□□糖。
林恒闷笑了两声,又轻声道:“特别特别喜欢。”
这个特别特别喜欢好像也没法用什么实例来表示,大概就是一种语气词,代表着强调。
而且只有加上了才觉得心安。
林恒没谈过恋爱,也没跟别人表白过,但他忽然就明白了那些小女生对他表白的时候,眼睛根本不敢看他的原因,也就薛炀敢这么直直地莽上去,一点也不回避自己的喜欢。
林恒心满意足,慢慢抽回手,躺平,那嘶哑的死亡金属似乎也变得悦耳动听,虽然他好像没有什么困意……
突然的,薛炀一个打挺跳了起来,整个人实打实地压到林恒身上,那双碎星似的眼睛在黑暗里更加褶褶生辉:“我都听到了!”
林恒差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忽然就想到那次薛炀醉酒跑到他宿舍,整个人也是这么嚣张地贴着他,热出他一身汗。
“你太重了,起开。”
“就不,不许回避,我都听到了,特别、特别、喜欢!”薛炀棒读,“我也特别、特别
特别喜欢林恒!”
为了表示真诚,他多加了个特别。
林恒脸都烧起来了:“行了啊,还不快睡觉啊。”
薛炀仰天大笑,愉快地从林恒身上滚下来,席梦思被他重重一砸,身体都明显地弹跳了下。
一时无声,可能薛炀去回味回味人生的最满足时刻了。
大半夜的,他们一点睡意也没有。
“我想去酒吧。”薛炀忽然道。
“去酒吧做什么?”林恒看着天花板,同样兴奋地睡不着。
“去跳舞,我现在就想跳舞。”
“你可以在床上跳。”
“施展不开。”
“那就憋着。”
林恒冷酷道,脑子里却回想起薛炀跳舞的模样,众星拱月,一枝独秀。
薛炀反复翻身,还是睡不着,空调开着都有冷意的房间居然还能出汗,他掰过林恒的脸,两人贴面:“我睡不着。”
林恒眼神意外地有点闪躲:“想吗?”
薛炀居然秒懂了,但他不是因为看着林恒突然就起了念头,而是想起了那个帖子。
牡丹花。
花开时节动京城,任是无情也动人。
薛炀都不知道原来在附中学生心目中,林恒居然是这种形象,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无比合适。
牡丹是木本植物,茎秆高直,花盘又大,花瓣重重叠叠将花蕊包裹起来,盛开的时候自顾自地招摇,不管有没有人欣赏。
像林恒,特别像!
林恒的声音有些沙哑:“在想什么?”
薛炀含糊道:“想你。”
还有想他们俩现在在做的事。
林恒的动作并不流畅,甚而可以说有些生涩,中指上有常年握笔的茧子,指关节也有。
薛炀莫名又联想到很久前的某次,林恒带着去道馆时候的场景,那对着沙袋狂风暴雨一般的袭击姿态荷尔蒙爆棚。
那样的林恒又一点也不像花了……像……
薛炀一声闷哼,脑海里的牡丹碎了一地,花瓣成泥。
林恒亲昵地舔了一口他的额头,道:“睡吧。”
睡吧,两个字轻轻地落在薛炀的心里,宛如恰恰好打开锁的那把钥匙,薛炀全身都软绵绵的,居然真的睡了。
林恒呼吸粗重,盯着薛炀的侧脸一帧一帧地扫过,半晌,他起身去洗了手,回来后平躺,左手压着薛炀的右手,十指交叉,握的指关节都犯了白。
清醒的时候……感觉好像还要好,林恒勾出浅笑,一颗晃荡的心好像也稳了下来。
薛炀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抱着林恒,林恒侧躺着,脸颊抵在薛炀的头顶上:“醒了?”
还是带着气音,薛炀打了个激灵:“醒了。”
林恒轻声道:“起床?”
其实都不想起,林恒的生物钟准时的一塌糊涂,睡的再沉,到那个点都会醒。
薛炀好那么一点点,得亏他没事的时候爱好赖床。
“不想起,我还可以再睡个回笼。”
“行了,快起来,还得去学校。”
林恒可没忘记薛炀矫情起来有多懒,自然不放过他。
薛炀把头往林恒怀里钻:“我舍不得你怎么办?为什么我们不是一个学校?啊!为什么我们不是同桌!”
这么一早就有力气嚎,林恒也蛮佩服的。
“我觉得你要是我同桌,我早踹了你了。”
这话还真没错,依林恒的性子,没距离滤镜加成,恐怕在薛炀加他微信的那一刻就把爱情的小芽掐断在胎盘里。
薛炀撇嘴:“那你现在也踹不了我了,一天二十四小时,每一分钟都想我一次。”
“没空。”
“靠,你就不能说得好话哄哄我?”不说好话,不拆台也成啊。
林恒笑意满眼:“现在说多了,怕你以后没念想。”
薛炀一下子给提醒了,他要是空飞出去,那个异地恋,不是隔壁城市的异地,是跨了整个国的异地啊!
他瞬间想去洗个冷水脸,清清脑子。
林恒也就随他去了,一起刷牙的时候,林恒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保送学校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