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想薅羊毛(44)
“好巧,你也是选手?”两人是旧友,曾经关系不错,他熟络地拉着白茶出了水族店。
白茶抽开手:“太热了,不过是挺巧,怎么,你带个鸭舌帽跑步,待会跑飞了,是想着舍弃一个帽子追一个第一?”
“不是不是,是另外一个跑步,我今天是被善友拉来帮忙的,他们没凑够能跑步的六个!”梁禾摇头,指指自己身后的女生。
白茶没看过去,实在是觉得烦,看见周善友,无疑是重新审视那段初中的经历。他点点头光明正大对她翻了个白眼,留下句:“你们聊,我吹风去。”
礼貌是习惯又不是必要。
水族店后是桥,成安桥多。立在风口吹风,是夏天除了待在室内吹空调最好的选择。
成安的堤坝旁除了自行车道就是花树,花开了,风也吹了。细碎的花瓣被风吹散飘落在人行道上,又或是沉溺在水流之中。
学姐还没来,看来待会还是要跑快些,去见某位普通市民林同学。
——水族店门前
“善友!”一个穿着运动套装的男生跑向梁禾他们。周善友瞪大双眼推了梁禾一把:“你和白茶不是朋友吗?怎么不去找他聊天?快去!”
梁禾被推得一个蹙咧往店门上撞,他扶好宝贝帽子深感莫名其妙:“我说你怎么——算了,同学一场,懒得理你——”
他皱着眉缓气,走向旧友。
这边运动男到了,他看见刚才那几幕,毫不客气地指着阿茶的背影,偏头问周善友:“那小子就是你说的初中骚扰你的变态?”
提起初中的事情,当事人周善友也是支支吾吾:“啊?是...是,你现在又找他做什么...”
“啧,看着也不像啊,长得文绉绉的,小白脸真是人不可貌相啧啧啧——”
一开始也没想到会遇见白茶,心虚万分的周善友佯装生气又委屈:“我都说了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过去的就过去吧行吗...”
“你别哭,我,我这不是好奇,替你鸣不平吗!你不想提那我不说了,待会我比赛记得给我加油!”
“嗯,只要你不再提以前,我当然会。”
“阿茶,我初二转学之后你怎么了,听他们说得遮遮掩掩的,你还换好号码,怎么?是不把我当哥们儿啊?”
梁禾说话像个机关枪似的,话痨性质极强,一直在说。
“对了,篮球场你也没去,他们还说你退社,你怎么了?我有天跑了好远的路回校,结果遇见一哥们儿说你请假了得,哎你——”
白茶眯着眼睛一脸困惑:“停,打住,我好歹是高一了,以前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他头顶掉落一朵花,伸手摘下,花在手心里停留了几秒便由着风跑了,埋进泥土还是飘进河里就都随着去好了。
“不是,说你请假那哥们儿,我都没想过他也认识你,不是你们宇培的,是六中——哎别走啊老哥——”
“裁判动了,我要跑步的——”白茶正视他:“梁禾,你不去说相声,我都觉得是相声界的一大损失。”
金桔柠檬喝到底还有些糖分,是没融掉么?
梁禾摸摸头:“是吗嚯嚯,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哎你打弯球!还没回我——”
“第五赛道的选手请准备啦,四号赛道的第一个快到了。”裁判先生起身离开风扇宝地,憨厚地出了嗓。
早上顶着太阳八点四十开始的比赛,到白茶这里将近九点半。
季瑶也是真尽了全力,名次也是不错的,她拐弯后老远看见白茶,交接棍一递递到桥头:“我的天,阿茶快跑!”
白茶应声转头就跑“你休息,拜拜!”
骑自行车从另一座桥穿过来的陈然一行人没跟着赶上,花下停留自由,是看着人桥头到桥尾。
他去追光了。
大风直往桥梁吹,风口跟起了阵似的,那花叶由风摘下,也从桥头送到了桥尾,落在对岸泼了白油漆的人形道上。
陈然摇了摇车铃铛:“我靠,我觉得阿茶撩刘海有点帅,哎程子最后一棒亏不亏啊!”
熊槿:“他不亏好伐!他在起点离开,还能在终点安然休息——”
可沁:“走吧,接上阿瑶,直接终点等人又逮人,刚刚好。”
“阿瑶,上你陈然哥哥的车!”
林梓程有很多小确幸,其中一点——他会在终点公然揽到月亮。
第39章 城市马拉松⑤
已经是他过的第五个桥梁,旁边是个穿运动套装的。
白茶也没想放太多精神力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这男的他刚才也看见了,跟周善友关系估计挺熟。前面一段路就在他附近,估计是有话要说。
那关他什么事。
只是觉得:“跑得还挺快。”起步是要比他晚些而如今跑在跟前。
在他们前头的是几个中年人,还有位大爷。
第五赛道的路程早前众人都知道了,会比较长。
白茶索性深呼吸降速,毕竟,到最后还能不能有力气冲刺,也是个问题。
桥上车道限了车数,否则那噪声震得人耳鸣。他偏头望望桥梁两边,水往远处流,渔船这个年代还有不少,有人在渡口收拢渔网。
想吃鱼了,但是会卡刺。
“啧,烦。”
“喂!”右后方运动男手肘捅到阿茶背部。
“...你想说什么。”这种打招呼的方式,任谁都会不悦,白茶却是无所谓占大多数,他没停,也不想看对方长什么样,真没必要。
常言说物以类聚,那就避开。
“不是,你说话不看人的?”运动男伸手想抓住人来闹一通,扑了个空。
白茶小跑加快速度:“马拉松比赛,你指望别人回头看着你跑?”
他以前初中没发现,现在突然惊奇——周善友除了梁禾意外,认识的这都什么人,
身后依旧是大声嚷嚷:“周善友是我喜欢的人!”
白茶:“哦。”
“你这人,哦是什么态度!”
白茶:“那,恭喜?”
“恭喜你妈呢?我警告你,别骚扰她,我可都听说了,你初中就骚扰过——哎!你跑什么?心虚是不是,站住!”
人们总是选择相信大多数,而不是现实。
“理你我就是傻。”白茶现如今有些后悔,那噪声与聒噪声挤成一团。他比赛前把耳机摘下来,如今躺在林梓程的上衣口袋里。
该在前面拐弯进街道。
兴许是没达到想象中激怒人的结果,运动男拐弯撑着绿皮垃圾桶越过几阶台阶:“喂!你们当变态的都自闭是吧?听说你以前是长发,怎么着?是经常男扮女装打算继续骚扰善友?”
可对方却完全不理会他。
运动男:“我他妈,这是什么品种的怪物?脸皮也太厚了吧...”
“站住!”半截手掌搭在白茶的肩膀。
反射弧没异常,实在是烦了,白茶本能地甩开——“你喜欢那位同学,关我什么事,别拿她来恶心人。”
“你说什么?”
心上人在对方眼里看来一文不值,运动男自然是一顿暴跳。岔路口运动男来了个平地跃起,铲过去是想绊倒谁?
自然是绊人落空。
白茶听见那位胡乱嚷嚷:“你不能这样说她,你伤害了她,她却没怪你,这样的好女孩你...”
“是么,那。”白茶冷冷地一个眼神,解释向来都是没必要的:“那你品味独特,我没工夫跟你耗,你慢滚。”
他转身就跑,已经是中段路程了,索性跑得更快。低着头跑上下一个桥梁,解释如果有用的话,初中的时候也就不会是那样。
反正结局都是他自己还能接受的。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有些习惯就是如此养成的。
没任何想法的冲刺只是麻木跑了一大段,白茶只觉得明明是大热天,太阳失了温度,照得人生冷。
他也是怕的,怕的是高中也会发展成初中那样。
栏杆反光,摸着烫人,光污染晃人眼,眼尾烧的疼,温度闷得人头晕。明明第六赛道点就在不远,就是觉得肩上趴了什么东西,沉重。
“林梓程编号321,收到大脑发出的讯号指令,我跑来接你!”
“嘶——要我背?”白茶想骂人,他肩上有了重担:“林梓程!你给我下去!”
只不过是还有一段路,林梓程站在赛道点,在跑来的选手堆里疯狂找人。跑过一座桥,飞了过来搭白茶身上,平白无故这位选手需要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