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木马(31)
张晨晖话都说不清楚了:“他、这怎么搞的,哪、哪家医院……?”
凌衍之想说军区总院,但话到口边噎住了,还有记者跟在他们后面,而且也不能让张晨晖知道他的身份;樊澍攥着他的手死死不放,冷汗在底下聚了一小滩,顺着指缝洇在凌衍之掌心里。
“……不能去医院,”樊澍撑着身板,挺得笔直,像是某种上了发条的机器,必须运转到最后一刻,“我有话对你说。”
张晨晖瞥了他一眼,拧了拧眉头:“我看你还是去医院吧,樊先生,你和他已经——”
“闭嘴,”樊澍吼他,“你是谁啊,有你屁事?!”那眼神吃人似的,像看破了什么似的戳过来,吓得他当即心虚地噤了声,一脚把油门蹬到了底。
第23章 偏航世界
张晨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功能性的司机,多余得毫无存在感。到了公寓楼下,他们几个小时前还在那像个情侣一样打打闹闹,好像布置新居那样玩情侣恋爱般的过家家,这会儿他就只能站在后头,看着正主一对儿地光明正大往里头走。他到底心中泛酸,又美其名曰担心凌衍之受到什么暴力的对待,犹豫来去跟着向里走了两步,还没靠近,樊澍像炸毛了的大型猫科动物那样,几乎要狺狺着拱起身子。
“滚开!这没你的事。”
“我——”张晨晖梗着脖子,面红耳赤,想要‘据理力争’,可不知为何,他却总觉得自己在这个ALPHA面前抬不起头来,对方的气场压过来的时候带着硝烟和血腥味,那迫得他退开几步,开口时逻辑被狗吃了,声音也小下去,“我、我是……O协的,……他现在在保护期内,你不能和你的OMEGA独处,我必须、监督——……”
樊澍一只手按在凌衍之的脖颈后方,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姿态。身体几乎虚脱的状态底下,他的亢奋让眼底充满血丝,身子不自然地拱起,好像抖索着竖起尖刺的豪猪,下一刻就要同归于尽地撞过来,像是基因深处被文明掩藏的本能。“——滚。”
凌衍之只好拦开两个想要抢夺地盘和配偶的雄性,对张晨晖做了个抱歉的眼色,接着像个犯人似的被押着往里头走得不见了,两个满身伤的人,凌衍之的腿才好呢,这会儿却要拖着另一个伤患,像两个破旧漏絮的布娃娃,相互歪斜地拧动着步子。
门狠狠地被掼上瓮地一震。回声在楼道里到处碰壁。
凌衍之这才使劲挣开他的钳制。“好了,这下你都满意了?我够给你面子了?樊澍,你到底想——”
他话没说完,突然被猛地摁在墙上,头由于惯性向后一仰,咚地一下敲在墙面上,撞得满脑袋里嗡嗡作响。樊澍把他压在玄关的墙面上,一个掠夺性的吻像是要标记主权那样,吻得又深又狠,贴近的皮肤被汗浸得发凉,可骨子里却是燥的,像是一层冰底下有火在烧。凌衍之被他吻咬得不能呼吸,躲闪着挣开一隙,“你干什么——”却猛地被按手腕被箍在头顶上边,一条腿顶进去支开他挣动不休的身体。凌衍之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行,你——樊澍,你疯了吧,你要干什么,你还……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也不是…………唔!”他说不下去了,嘴唇被咬破,满嘴是铁锈的味道。他们之间有过很多场XING爱,但实际上,樊澍很少有强迫他做什么。那都比较像是约定俗成的任务,为了完成相对的指标。并非没有Kuai感,但的确也相对来说,缺乏某种必要的激情。那时候他们通常用眼神或者指代性的话语确认意向,然后先后洗浴,做好准备,走向一成不变的床铺,采用通常的几种姿势,过程中也不怎么说话,结束了便向两头的床侧分开。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他嘶声狠狠地说,咬着脖颈处的一块皮肤反复折磨,“随便和什么人……?只要他们能给你带来好处?”
凌衍之咬着牙,不让他把舌头抵进来搅动,闭着眼躲开那些吃人的吻。“我没有……”那舌头带着病后的干燥和药水苦涩味道,在他开口的一刹就饥饿地掠进来抢夺。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红着眼瞪着彼此,凌衍之终于先放弃了,他慢慢别开脸去,“……别说得好像你在乎过一样。这时候记得你是我的ALPHA了?我还真当你是真的正人君子呢。怎么样,ALPHA的权力很好用吧?是不是后悔到现在才用?你只要动动嘴皮子,威风凛凛地宣示主权,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夺走我的一切——”
“你的一切是什么,就是这张支票?”樊澍从他口袋里抽出那张薄薄的纸张,丢在地上,又像那个家伙一样,狠狠地拧了一把白色衬衫底下立起的RU珠,“还是喜欢被人这样对待?!”
那太——疼了。凌衍之几乎惨叫着呜咽了一声,浑身颤抖,连腿脚都软下去。他脸色苍白里泛起潮红,声音扯出一个尖利的调子。他的确很难受,也不喜欢这样被对待,但他的身体反应却显得相当性感,那凄惨孱弱的模样令人头脑发热,激起兴致。樊澍将他猛地翻过去抵在墙上,潦草地扯开他的裤子;胯骨向前重重撞过去,手腕被拗得生疼。
凌衍之浑身发冷;应激反应的症状开始在身上显现。他不觉得性奋,只觉得恐惧,种种曾被尘封的过往、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已经走出来的记忆陡然浮出水面。他也被人按在墙上,猛地翻过去、紧接着下体暴露在外面,有什么狠狠地从后方贯穿……
他尖叫起来,“……放开……!!不要——”几乎用尽全力猛地挣脱,那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现在的自己,身后的人是樊澍,好像猛地和记忆中的过往叠合,四周是一片骇人的漆黑。两个人全失了重心、纠缠着倒撞下去,一起滚在地板上。樊澍实际上用不出多大的力气,也完全没有办法保持平衡,两人一时都爬不起来,凌衍之才看见他腹部洇出的血色,一边的腿伤却强迫行动导致肌肉抽搐着,但却似乎不觉得疼似的,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太正常的亢奋状态。
凌衍之陡然清醒过来,想起樊澍的伤:腹腔里的弹片,长长的好像没有尽头的手术。那样的伤——绝没有可能现在就好了,他应该连站也站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怎么做到的——
凌衍之倒吸了一口气。“你用了什么止痛?吗啡?杜冷丁?用了多少?……”那些过量使用的话都会有极强的兴奋作用。“你疯了吧,你不要命了?就为了来找我?……为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他喃喃地说,脱力地躺下,手臂横着挡过眼睛,不想去想那贯穿伤是怎样造成的,“至于吗?……你根本没在乎过,现在再来在乎是不是有点太迟?我不再是你的了,就这么伤你自尊心吗?”
他的ALPHA爬起身来,像野兽般将他压在身下,结实的手臂像牢笼般撑在颈侧。“不准再去找易华藏。听到没有?”他们交叠在一处,底下早已亢奋得难以抑制,无所遁形。“不准再去外面……不准去参加什么竞选。……你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准去……我会保护你的,你什么都不要担心……什么人也不要去见……有我在呢,衍之,你别走……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还可以重来的……”
他一面喃喃地说着,却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好像把一个规定词库里的东西往外头混淆着拿;可身体的本能却无比清晰,不需要任何教程守则就能顶开凌衍之的双腿。他像对所有生理上的女人那样胡乱地戳//刺着,突然毫无预兆地猛地楔进去;非发情期的性并不容易,那儿干涩疼痛,在缺乏前//戏的情形下,就像被一把锥刀将人缓慢地剖开。但这一次凌衍之没有反抗,他看着樊澍身上的血迹,毫不觉得疼痛的脸孔,有一种无由的愧疚攫住了他,任由他在药物的亢奋作用下难以自抑地在放大了的情绪影响下胡作非为;又或者是一种绝望后的自暴自弃,就像被野兽咬住了脖子的猎物。
你也是这样的吗,到最后你也和那些人没有不同。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呢,在万人匆匆彷如配种场般的栏圈里头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的前半生已经用尽了一生的霉运指标,终于时来运转了呢——结果到头来,还是一样的啊。
他摊开肢体,既不逃开,也不叫疼,更不回应,只是顺着他一下下/顶{撞的动作感觉背脊在地上磨得难受。很快,只要你放松,不去思考,不去感受,到底很快就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