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的同桌是个偏执狂(70)
季时珹继续低头挖着火龙果的籽,认真地道:“他不喜欢吃芝麻,觉得火龙果的籽很像芝麻,所以每次吃都要吐掉,但是又懒,所以最后就干脆不吃了。”
张斐然听得牙都酸了,狠狠啃了一大口苹果后嘴巴却渐渐泛起苦味,他一低头,就看到手里的苹果有一块坏掉了,于是他把苹果递过去,朝季时珹说道:“劳驾,帮我挖一下这块坏掉的,谢谢。”
季时珹侧对着他没有抬头,薄唇微微一动,拒绝了,“你将就着吃吧,坏了的咬掉吐了就是了。”
张斐然一听眼珠子都要气出火来了,“操,你还能再双标一点吗?”
老子啃个带皮烂苹果,你个心肝宝贝儿小白眼狼儿连火龙果籽你都要一颗一颗去掉,这不是偏心,简直是没有人性!
季时珹弄好了水果,不顾还在原地气得跳脚的张斐然,推着轮椅就坐电梯上了二楼。
夏嵩月还在打视频电话,笔记本摆在窗边的书桌上,他坐在桌前电脑椅上,背影清隽挺拔,因为他不需要戴耳机,所以声音是外放的。
季时珹拿着装着水果的玻璃碗在门口静静地等着,听着夏嵩月用极其标准的伦敦腔英语跟梵斯高和莫拓科说着话,听他们聊一些与美术有关的事情,时不时蹦出一些专业名字和术语,而夏嵩月似乎也展现出了除了冷淡之外的情绪,专注,沉迷,面对梵斯高的调侃,他有时候会无力招架地转移话题,季时珹听得很认真,尤其是夏嵩月说的每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单词,他都不想错过,仿佛想要从这些零星的对话里,触碰到夏嵩月离开的那八年里他不曾参与过的他的人生和世界。
【作者有话说】:张斐然:中国驰名双标,可以啊你季时珹!
第65章 他养的猫
视频电话打了将近两个小时,挂了的时候,夏嵩月感觉脖子有点酸,就一边扭着脖子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一转身就看见季时珹的轮椅停在了门口。
季时珹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抬起头朝他看过来的动作略微有些僵硬和迟缓,像是维持了一个姿势很久,漆黑幽深的眼眸眸光微微动了动,他道:“我是来给你送水果的,不是有意偷听你说话。”
他这话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夏嵩月也懒得去深究,他鸦羽般浓密的长睫微微垂了垂,视线从季时珹手里那一碗精心准备的水果上轻轻扫过之后,他淡淡地道:“你不用做这么多没必要的事情。”
季时珹神色一怔,抱着玻璃碗的手指忍不住微微一缩,食指上有一道他刚刚弄火龙果籽不小心划出来的细口子,用力地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的时候微微生出了一种刺痛感,不等他说什么,夏嵩月就抬步越过他走了。
卧室里的光透出来,模模糊糊地在门口的地上划出了一道孤独的轮廓,季时珹望着地上那道影子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推着轮椅离开了。
张斐然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啃带皮雪梨,一转头就看到季时珹从电梯里出来,手里还捧着那碗他仔细弄好的水果,再一看他没什么精神气儿的眉眼,就知道准又是碰钉子,他起身走过去,扶着椅背说道:“我说,你就别忙活了,那小子就不值得你对他那么好。”
季时珹将那碗塞到他怀里,修长冰凉的手指微微捏了捏眉心,不想跟他谈论这个问题,“你吃吧,吃不下就倒了。”
张斐然还想数落几句,忽然看见他食指上的伤口,顿时就把话咽回去了,他叹了叹气,无奈地道:“我去给你找个创可贴吧。”
药箱被刘阿姨放在了厨房的柜顶上,张斐然去拿的时候夏嵩月正好下来倒水,可能是温水太烫,所以他开冰箱拿了一瓶冰水,拿完了就准备走,张斐然忍了又忍,没忍住开口道:“你不觉得你对阿珹太过分了吗?”
夏嵩月把冰水拧开喝了一口,一双清澈圆圆的浅色眼眸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我可以走的,是你要求我留下来。”
“可是我答应你过来做牛做马不是为了让你这么对阿珹的,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好喜欢你吗?”张斐然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又何必这么折磨他,糟蹋他的心意。”
“他一厢情愿对我好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接受吗?”夏嵩月看着他,眸色浅淡的漂亮眼眸微微透出几分冷漠,“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折磨他,我现在可以去跟他说我不喜欢他,讨厌他,让他不必花任何心思在我身上。”
张斐然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他的后槽牙咬了又咬,恶狠狠地瞪了夏嵩月一眼,然后就把手上的创可贴塞到他手里,用最凶狠的表情说出最弱的威胁,“去给他贴上,不然我明天不倒垃圾了!”
夏嵩月挑了挑眉,眸光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拎着冰水转身就走。
张斐然这下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心想就算是季时珹死拉着他他也要把这个小白眼狼儿揍一顿,他抡圆了拳头刚想要追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夏嵩月原本走直线要上楼梯的步子蓦然一转,然后拐到了沙发那边的季时珹跟前,心头蹭蹭蹭窜上来的火微微消下去了一下,张斐然站在厨房里一边继续将手上剩下的半个带皮雪梨啃完,一边跟个盯梢的家长一样看着夏嵩月的一举一动。
季时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指出神,忽然感觉头顶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他修长的睫毛微微一扬,漆黑幽深的眼珠子就映出了夏嵩月精致苍白的面容,
“你......”
他刚刚说了个“你”字,夏嵩月忽然伸手拉起了他修长冰凉的手指,然后将一个创可贴贴在了他受伤的食指上,指腹相触,季时珹感受到了他白皙柔软的指尖上微微带着的凉意,他看了一眼夏嵩月搁在茶几上的冰水,犹豫着开口,“晚上喝冰水对身体不好。”
夏嵩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要故意跟他对着干一样,当着他的面拿过那瓶冰水灌了一口,然后转身就往楼上走了。
季时珹愣愣地看着夏嵩月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了家里那只老胖灰猫,夏嵩月刚失踪那会儿,还是小胖灰猫的老胖灰猫其实是很不喜欢季时珹抱它喂它的,动不动就给他甩脸子,闹别扭,不让它吃什么偏吃,最后吃坏了肚子弄得要去看宠物医生,以前季时珹就听别人说猫随主人,现在想来,也并不是不无道理的。
张斐然啃完了那半个带皮雪梨之后就出来了,看到季时珹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发愣,便皱了皱眉头问他,“是不是那白眼狼儿又欺负你了?”
他刚才在厨房隔着玻璃能看得见他们做什么,但是听不到声音,鉴于夏嵩月的前科太多,所以他下意识地觉得他肯定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季时珹收回视线,一双漆黑幽深的墨色眼眸望向张斐然,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责备之意,“你别这样喊他,他心很软的,你看,他还给我贴创可贴。”
说着他便举了举自己修长的食指,炫耀一般像张斐然展示了那个贴得歪歪扭扭一看就很敷衍的创可贴,一脸堂而皇之的袒护之意。
张斐然不屑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他心软个屁,还不都是老子委曲求全换来的。
翌日,
张斐然一大早就出门去上班了,顺带扔了垃圾,夏嵩月今天要去医院取助听器,本来想让迪丽雅帮忙看着季时珹,但是季时珹用行动表示拒绝,他要一个人推着轮椅出去散步,夏嵩月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他一起去医院。
耳科门诊今天没什么病人,季时珹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医生将做好的助听器递给夏嵩月,然后夏嵩月带上试听,整个过程里他都抿着薄唇不说话,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眸光沉沉,一直盯着夏嵩月的耳朵。
等医生走了之后,季时珹就开口了,“你的耳朵是什么时候听不见的?”
这话他本来不该问的,因为现在夏嵩月的脾气反复无常,很容易就生气,然后不理人,但是他忍不住,因为很难受,他不知道在夏嵩月身上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痛苦,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无比难受。
夏嵩月没有回答,走过来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一路上沉默寡言,不论季时珹说什么他都当没听见,也不回答,但是季时珹知道他能听见,就是不想回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