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的同桌是个偏执狂(68)
张斐然脖子一梗,哑了火却还是忍不住地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季时珹则是沉默了,偏着头微微扬起了修长的睫毛去看夏嵩月冷漠的侧脸,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刹那间闪过许多情绪,惊讶,错愕,不解,甚至是茫然,只是夏嵩月并没有打算要跟他解释什么,过了一会儿医生来查房,他默默地退到了一旁,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第63章 时空转换的错觉
由于季时珹的腿伤选择用保守治疗,主要是打石膏固定,然后让骨头重新长好,所以留院观察三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不需要留在医院。在他住院的这三天里,夏嵩月并没有来探望过他,虽然心里很是失落,但是这也在季时珹的意料之中,夏嵩月那么讨厌他,又怎么会再来见他,那天夏说的要照顾他,大概也是为了敷衍张斐然的,他微微叹了叹气,由着护士推着他到了电梯前。
他的模样生得异常俊美,身形高大颀长,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也依旧气势出众出类拔萃,好看得让人自惭形秽,但是出院却一个朋友也没有,护士看着不由得有些心疼,便问道:“季先生,您没有告诉您的亲人或者朋友您今天出院吗?”
季时珹冰凉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闻言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不想太麻烦别人,而张斐然大概是以为夏嵩月会来接他出院,所以才特意没有出现。
也许是他的身影看起来太孤独,那护士咬着下唇还想说些什么,电梯就到了,门打开的瞬间,她的眼睛顿时一亮,只见一个身形清隽挺拔的年轻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漂亮冷漠的面容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他在两人跟前停下,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她手上的轮椅,朝她说道:“我是他朋友,特意过来接他出院的。”
护士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去看那位孤独又高冷的季先生,只见季先生微微仰起头,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呆滞又错愕地看着说要接他走的人,神情看上去比她还觉得不可思议。
季时珹是直到夏嵩月把他带回了一幢陌生的独栋公寓里才渐渐缓过神来的,这幢公寓只有两层,但是里面有电梯,上下非常方便,地上还特意铺上了一层厚厚柔软的毯子,哪怕是摔倒了也不会觉得疼,更重要的时候,这里还有刘阿姨。
在夏嵩月失踪之前,季时珹就把刘阿姨辞退了,如今再次看到她,倒真的生出了一种时空转换回到了过去的错觉,好像这么多年的缺失和遗憾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他和夏嵩月还是好好在一起。刘阿姨看见他们两个也是热泪盈眶,强忍着眼泪拍了拍季时珹的肩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才想起厨房还熬着汤去看火了。
可是季时珹的高兴没有持续多久,刘阿姨进了厨房以后,夏嵩月就开口了,“给你请了两个护工,一男一女,你养伤的这段时间他们会好好照顾你,有什么需要你就发短信给我,我先走了。”
季时珹脊背一僵,随即便有些慌乱地去拉夏嵩月瘦削白皙的手腕,但是手腕的主人看出了他的意图先他一步躲开了,他一下子就抓了个空,心像是被猛地攥住生出一股密密麻麻的窒息感,季时珹扬眸望着夏嵩月,声音苦涩地问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哪有为什么,这样才是正常的,夏嵩月说照顾他,但是并没有说亲自照顾他,他早该想明白的,季时珹苦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将手放下了。
夏嵩月鸦羽般浓密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垂眸看着季时珹颓然垂落下去的右手,只见那节骨分明的长指上还有很多细小的伤痕和旧疤痕,手背上也贴着纱布,可能是因为刚刚激动所以渗出了几分血色,那是那天季时珹抱着他滚在地上,怕他磕到脑袋护着他额头的时候擦伤的。
一股子莫名的烦躁忽然就涌上了心头,夏嵩月抿着嘴巴看着季时珹,后者似乎不再挣扎了,颓然地坐在轮椅上不再看他,宽阔的肩膀微微塌下去,沉默安静的面容看上去可怜又孤独,夏嵩月静默了片刻,然后摸出手机飞快地打了几个字之后就递到了季时珹面前。
那是一个预约服务的小程序页面,上边显示着取消业务。
季时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夏嵩月过长的头发微微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揪揪,额前绑不上去的头发细碎地搭在眉梢上,清澈的浅色眼珠子看上去漂亮又冷漠,他垂着长长的睫毛,声音语气透着一丝烦躁和不耐地道:“没有护工了,我亲自照顾你,满意了没有?”
季时珹微微敛了敛眸,下颚线条紧绷得凌厉而分明,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他低声道:“你不用可怜我。”
夏嵩月二话不说地将自己的手机塞到他怀里,转身就进了厨房,也不知道他和刘阿姨说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刘阿姨就走了出来,不太确定地看着他,“小珹啊,嵩月说我过来做午饭和晚饭就可以了,他一个人能照顾得过来吗?我有点不太放心。”
季时珹微微挑了挑眉望向了夏嵩月,后者神色冷漠,但是一双清澈的浅色眼眸却是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回答,季时珹微微一怔,略微挣扎了片刻之后,他道:“嗯,刘阿姨,他照顾我就行了。”
刘阿姨做好了午饭之后就离开了,吃完了饭,夏嵩月收拾了碗筷放进厨房开始洗碗,在第三次摔碎了一个盘子之后,季时珹忍不住推着轮椅到了厨房门边,朝他说道:“要不买个洗碗机吧。”
夏嵩月背对着他,似乎没有听见一样,还在低头摆弄着那些因为洗洁精倒多了有些滑腻的碗碗碟碟,光是背影都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无奈和心累。
季时珹修长冰凉的手指扶着厨房门框,看着夏嵩月不理不睬的模样,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了当时发生车祸那一幕,当时夏嵩月步伐不疾不徐地沿着斑马线往前走,无论大家在身后怎么喊,他都像听不见一样,心下忽然生出一股窒息般的冰冷,季时珹推动轮椅到一旁,将搁在厨房门边一个矮桌子上的花瓶轻轻推到在地。
白玉瓷的花瓶掉到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四分五裂的瓷片散落一地,而夏嵩月却是置若罔闻,依旧在对着流理台上那一堆碗碗碟碟擦擦洗洗,完全没有听见身后发出的声音,季时珹的一颗心如坠冰窟,修长冰凉的五指攥得节骨处都泛起了青白,连指尖陷入了掌心的血肉里也感觉不到刺痛。
夏嵩月好不容易处理好了那一堆碗碗碟碟,把厨房收拾干净之后发现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他刚走出厨房,就看见门边的花瓶碎片,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季时珹的轮椅被他推到了沙发旁边,而他就坐在轮椅上蹙眉沉默,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一张异常俊美的面容看上去脸色很难看。
夏嵩月本来想直接上楼,但是想到那个打碎的花瓶,微微沉思了一下便走了过去,“花瓶碎了我等一下会找人收拾,摔了就摔了,不值钱。”
他的语气谈不上多温和,顶多就是不冷不热,也没有什么特别关心的意味,但是季时珹还是觉得鼻尖发酸,他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将眼底那些隐忍的痛苦尽数压了回去,低着头低低“嗯”了一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他仰起头,漆黑深邃的眼眸直直看着夏嵩月的面容,一字一顿地道:“我知道了。”
夏嵩月清澈的浅色眼眸盯着他的薄唇看了一会儿,读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才点了下头,然后摸出手机问道:“张斐然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一声。”
季时珹满头雾水地念了一串数字,夏嵩月记下了之后就上楼了,也没有说为什么。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张斐然就过来了,顺带拎着在路上买的花瓶和鲜花,一进门就打扫地上碎了的花瓶,换上新花瓶和鲜花,然后去扔了厨余垃圾,收拾了一下夏嵩月洗得不怎么干净的碗筷,任劳任怨。
季时珹不知道夏嵩月用了什么方法让张斐然这么乖乖地接受奴役,等着夏嵩月巡视一遍厨房和客厅检查了张斐然的劳动成果上楼之后,他蹙着眉头问他,“你今天抽什么风?”
商界巨子职场新贵被当成保姆一样差遣来差遣去,张斐然干完了活本来就累得瘫在沙发上,心情非常不爽脸色很臭了,一听季时珹这么说,一口气差点儿没缓过来要被活活气死,“我抽风?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心肝宝贝做什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