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的同桌是个偏执狂(50)
季时珹将水果沙拉递给他之后就在他身旁坐下,问道:“舌头还疼吗?”
夏嵩月用小叉子戳了一块芒果吃着摇了摇头,等咽下去了才道:“我爸没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我走了之后。”
季时珹半搂着他,抬手摸了摸夏嵩月柔软的头发,然后又顺着发梢捏了捏他的耳朵尖尖,漆黑幽深的眼眸略带几分玩味地看着他,“你觉得他会说什么奇怪的话,比如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孩子?”
夏嵩月清澈圆圆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视线左右摇摆,压下了心虚的情绪一脸严肃地道:“我可什么都没说,肯定是你平时不直,gay里gay气的,他才看出来的。”
季时珹听乐了,低头就咬了一下他薄薄软软的耳朵尖尖,“你再说一遍?”
他这一下咬得有点重,松口的时候那只白皙软软的耳朵尖尖就留下了一圈红印子,夏嵩月捂着耳朵扭头瞪他,“你是属狗的吗?见人就咬。”
季时珹拉过他捂着耳朵的手在他食指的指骨上轻轻咬了一下,垂着修长的睫毛端着清冷俊美的面容大言不惭地道:“我要是狗也只咬你一个。”
季时珹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一种叫夏嵩月渴望症的病,每一寸骨骼都不断地渴望着能跟夏嵩月再亲近多一些,最好能跟把他整个人都一口吞到肚子里,融进骨血里再也不分离。
夏嵩月觉得自己真的被他打败了,好在季时珹也不是咬得很重,他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脑门,倒是想起了要说正事,“明天跟我去个地方吧,我想带你见个人。”
季时珹也没问他要去哪里要见谁,只是拿起他放下的叉子戳了块草莓塞进他的嘴巴里,用一派正直的语气说道:“亲我一下,我就跟你去。”
夏嵩月从他手里夺过叉子,然后弯下腰将沙发边躺在猫窝里熟睡的小胖灰猫抱起来塞到他怀里,冷哼了一声,“主债猫还,你让它亲你吧。”
本来睡得香甜的小胖灰猫迷迷瞪瞪地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塞在了某个它最不想见到的冷面怪怀里,当下就挣扎着翻起了肉肉的身体,在他裤子上尿了一泡尿然后就矫健优雅地跃到了地上,高傲地扬起漂亮的猫尾巴留给他一个无情又圆润的猫屁股走了,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季时珹脸色微微沉了沉,夏嵩月倒是乐得不可开支。
第二天天亮了,夏嵩月就带着季时珹坐了十七路公交车,沿路穿过老城区和枫叶巷,最后在了北郊的墓园站牌下了车。
看见墓园站牌的那一刻,季时珹心底忽然生出了几分不安和焦躁,就像是重获新生的人已经完完全全适应了眼前的生活,却忽然有一天发现了一直以来相信并且习惯了的回忆竟然存在一些怪异的逻辑漏洞,而这些不起眼但是又真真实实存在的逻辑漏洞,仿佛在一点一点地啃食着他的整个人生和信仰,把人生引向了一个与他意识里截然相反的方向去,让他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心慌。
夏嵩月在墓园山脚下摆摊的小摊贩手里买了一束百合花,然后就带着季时珹拾级而上,绕过一片片竖立的墓碑,停在了一个角落里。
弯下腰轻轻将那一束纯白尚沾着露珠的百合花放到墓碑前,夏嵩月转头看了看季时珹,“这是我妈妈,来和她打个招呼吧。”
墓碑上的照片里是个很年轻漂亮的女人,气质温婉眉眼温柔,嘴角笑起来的弧度,与夏嵩月仿佛如出一辙,细看之下,夏嵩月那一双圆圆清澈的猫儿眼,其实都是遗传了她。季时珹瞳孔猛地一缩,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死死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林星柔,那是一个陌生得让他有些恐惧的名字。
看见季时珹抿着唇身体僵硬地站着不说话,夏嵩月还以为他是紧张了,便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手帕,一边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一边对着林星柔的照片轻轻道:“妈妈,他叫季时珹,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男孩子,他很优秀,所以我想带他来见见你,希望你也能喜欢他。”
这也许是此生唯一一次夏嵩月在季时珹面前,真真切切地对他说出喜欢两个字,其实很难得,可是季时珹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对那个女人的称呼上,反而没听进去。
季时珹的视线仍旧紧紧地锁在墓碑上的那张照片里,他张了张嘴,十分艰难地把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你说,她是你妈妈?”
季时珹的声音略微有些低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夹杂着诧异和其他不知名的情绪,夏嵩月以为他是没做任何心理准备就被突然拉来见家长,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轻轻拉了拉他清瘦的手腕,两人一起在墓碑前坐了下来。
“是我的妈妈,不过我也没有见过她。”夏嵩月白皙柔软的手指轻轻地刮蹭着百合花瓣上的露珠,颇为苦涩地弯了弯嘴角,“她把我生下来就死了,就跟电视剧里演得一样,医生问保大还是保小,我爸说保大,我妈执意要保小,所以我就被留下来了。”
低垂的长睫毛仿佛弯出了一道悲伤的弧度,鸦羽一样浓密的黑色映衬得夏嵩月皮肤有些苍白,季时珹凑过去轻轻亲了亲他的眼皮,如同蜻蜓点水般一触即止,一个不带任何旖旎暧昧情绪的安抚亲吻。
“你不是被留下来的,”季时珹轻轻摩挲着夏嵩月后颈上细嫩的皮肤,扶着他仰起头与自己对视,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温柔地映照着他白皙精致的面容,“你是她生命的延续,我反而很庆幸她那么爱你,因为这样我才可以遇见你。”
季时珹极少这样认真和信赖地对着一个人说话,就像是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和面具,毫无保留地向对方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夏嵩月被他用那样信赖和认真的眼神注视着,忽然感觉心口像是注入了一汪温热的暖流,年幼时心底里那一点对于母亲一命换一命将他留下来的内疚和自责,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两人在林星柔的墓碑前坐了一天,季时珹安静地听着夏嵩月说起小时候夏元庆一个单身爸爸带着他生活闹出的不少笑话和趣事,临走的时候,季时珹十分认真细心地将林星柔的墓碑擦拭得干干净净,诚诚恳恳地鞠了三个躬之后,才牵着夏嵩月离开了。
也许是白天闹得太累了,所以夏嵩月坐上公交车没多久就睡着了,季时珹一路用手托着他的侧脸好让他不用撞到边上的玻璃,到了站点下车之后就背着他回家了。
第47章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家之后夏嵩月一沾床就往里钻,很快便睡沉了,季时珹轻轻将他额头前的碎发拨了拨,细心替他抹去额头上闷出的一层细汗,然后俯身亲了亲他软软的脸颊就出去了。
现在还不到五点半,刘阿姨还在楼下做饭,夏元庆还有一个小时才回来,季时珹犹豫了一下,抬步往夏元庆的房间走去。
门没有上锁,季时珹轻轻一扭门把就开了,夏元庆的卧室很干净简洁,屋子不大,一目了然,床边的小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相框,里面都是他和林星柔的合影,亲密无间,笑容幸福,看得出来两个人很相爱。
放下相框之后,季时珹拉开了桌子底下的抽屉,看见里面摆放了几个相册,边角都有磨损,看得出来很经常被人翻阅,他拿出最上面的那一个翻开看了看,无一例外都是林星柔的照片,从十五六岁到二十五六岁,穿着校服,或者是毕业的学士服,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季时珹的长指猛然一僵。
那是一张双人照,一张两个同样穿着学士服的女孩,笑靥如花地站在大学校园的雕像前的合照,一个是林星柔,另外一个,是杜岚。
季时珹从未见过自己母亲少女时代的照片,除了觉得陌生之余,一股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和怪异也渐渐涌上了心头,相册底下压着夏嵩月的出生证明,上面母亲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林星柔的名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夏嵩月的亲生母亲会是林星柔而不是杜岚?
季时珹来不及多想,楼下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刘阿姨似乎是喊了一声“夏先生你回来了”,他抽出那张合影照,然后将相册和出生证明放回原位,清理好所有痕迹之后就离开了夏元庆的房间。
夏嵩月是被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拿过床头桌上的手机,看清楚来电显示人之后便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