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顶得住呀[电竞](52)
“根据我们现在查到的情况,一共有三笔由AG经理汇给郎昼的交易记录,最早的一笔是12月20日晚上,汇款金额是2万元,一笔在两天前,金额是10万,还有一笔就在刚刚第一局比赛结束后,金额是5万元,郎昼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郎昼在一开始听到陆宁讲到他和AG经理有钱款往来时,脸色就开始变白了,现在简直是惨白一片。
他嘴唇微动,嗫嚅着:“教练,我……”
“收,还是没收?”陆宁一边问一边直直地盯着郎昼。
郎昼本身烧就没退,现在情绪这么一波动,站着的身体都开始有些摇摇欲坠了。
安泽有些不忍心:“教练,要不先让大郎坐下吧,你看他都快晕倒了。”
兰溪这时打完电话走了过来,也劝道:“先让大家坐下吧,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难道让他们在这儿罚站吗?”
要是按照陆宁的想法,就他们今天的表现,罚站也是应该的,但是看了看队员们疲惫的脸色,又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说道:“先坐下吧。”
兰溪走到角落的饮水机边倒了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了郎昼。
郎昼惨白的脸上眼圈微红,有些手抖地接过水杯,低声道:“谢谢经理。”
训练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王宝宝按捺不住地问道:“大郎,你,不会真收了吧?”
郎昼的眼圈更红了,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带着哭腔说道:“对,对不起,我确实收了钱……”
虽然之前看着郎昼的表现心里就有些预感了,但是等郎昼真的把话说出来,观唐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在他眼里,郎昼脾气好性格好,平时无论是排位还是训练赛都十分努力,比赛的时候也非常识大局,愿意配合团队牺牲自己的线上利益,他实在无法将这样一个人和经理说的那种人划上等号。
这时,顾闻霄突然开口了:“那你用什么换了这些钱?”语气依然是那么地淡定平静。
平静到陆宁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对于自己的队友发生这样的事情,顾闻霄就一点也不感到诧异或难过吗?
郎昼有些承受不了队友们异样的眼光,他将脸埋在自己浸满冷汗的手心里,声音也显得有些模糊:“第一笔钱是因为我把观唐和E神那天打大乱斗挂机的截图发给了AG的孙经理,所以他才转了我两万的……”
“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郎昼话还没说完,王宝宝已经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开口了。
兰溪瞪了他一眼:“你先闭嘴,让他说完。”
王宝宝还想质问,但是在经理眼神的威压下,最终还是憋屈地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郎昼发出一声很明显的吸鼻子的声音,接着开口:“那笔十万是他希望我能在ZFB和YGF的比赛上打假赛,让我们队输给YGF……”
说到这里,郎昼停顿了一下,将脸从手掌心里抬起来,泪水已经布满了他的整张脸,郎昼看不清眼前的众人,几乎是绝望般地说道:“但是我真的没有打假赛,我今天不是故意这样的,我是想好好打的……”
“那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陆宁问道。
他和郎昼是住一个房间的,在他睡前郎昼还是在房间里的,等他半夜起来去洗手间的时候却发现郎昼的床上空空如也,直到今天早上的七点多,郎昼才回来。
“我回家了,”郎昼揉了揉眼睛低下头,“我不可能打假赛的,所以我本来打算把这十万元退回去,结果我查了一下银行卡,却发现这笔钱已经被取走了……家里人有我的卡号和密码,所以我昨晚连夜回去了……我求了他们很久,希望能把钱还给我,但是后来他们才告诉我,钱已经被用掉了……
但是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打假赛,可能是昨晚吹了太久的风就感冒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会相信我吗?”郎昼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带着满满的绝望和那么一丝被人听出来都怕笑他痴心妄想的希冀。
“那最后的五万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最后的五万就是AG经理自以为郎昼配合而打的尾款。”说话的人不是郎昼,而是顾闻霄。
“郎昼,你很缺钱吗?为了两万块把观唐和E神卖了?这个钱你拿着不心虚吗?”安泽愤怒地说道,甚至都不喊郎昼的外号了。
被他这么一说,郎昼简直感觉自己无颜面对观唐和顾闻霄,尤其是之前观唐还这么关心他,更感到无地自容了。
“我们调查的这张卡就是战队平时给你发工资和奖金的卡,里面一分钱都没有,是你把那些钱转到其他卡里了,还是……用完了?”陆宁的神色有些复杂。
“我,我用完了……”
“平时也没见你怎么花钱啊,你钱都到哪儿去了?”王宝宝诧异地眼睛都瞪大了,突然冒出来一个很可怕的猜测,“大郎,你不会沉迷赌博了吧?”
郎昼赶紧摆了摆手:“我没有!”
“那就是……吸|毒了?”下路组两个人的猜测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
郎昼本来惨白的脸色都急得通红:“我没有,不是我!”
顾闻霄一下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迅速接上:“那是谁?你家里的人?”
本来还想再解释两句的郎昼一下子像是被堵住了嗓子,一句话下不去又上不来,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点了点头:“……是,我哥哥他……好像染上毒|瘾了。”
训练室里瞬间寂静无声,安泽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猜测居然成了真,不由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既然已经说了,索性就说个清楚,郎昼自暴自弃地想道,反正发生了这种事,经理教练队友们肯定也不会让他在战队里待下去了,还怕什么丢人呢。
“我爸在我十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了,家里因为给他看病借了很多的钱,我妈还不了,最后和一个挺有钱的男人结婚了,也就是我的继父。继父也有一个儿子,比我大两岁,从小就不喜欢我,但是怎么说呢,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可以的,也算是相安无事地一起过了几年。
后来我成绩不好,又不喜欢读书,就来打职业了,对家里的情况也不太清楚,有一次我妈问我要钱,我才知道我……哥哥他做生意把家里的钱亏光了,还欠了很多钱,我就把卡给了我妈让她自己看着拿。
前段时间我想买东西的时候显示余额不足才发现他们已经把卡里的钱都取空了,卡里钱虽然不算多,但是几十万还是有的,我就打电话给我妈了,她告诉我,我……哥哥他不仅做生意亏了钱,还染上了毒瘾,继父不舍得让哥哥去戒毒所里吃苦,就明里暗里让我妈拿钱给他去买毒|品。”
郎昼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体温好像又上升了,烧得他有些不太舒服,但他还是想把话说完:“我妈还天天找我要钱,说什么他家的钱当年也是为了帮我们才用完的,让我要知道感恩,可是我所有的钱都已经拿出来了,还想让我怎么样?他们天天催天天催,正好遇上AG经理来找我,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居然答应了,后来这两万给了他们之后,我跟我妈也说清楚了,如果要钱的话就等我下次发奖金,现在是真的没有了。
人果然不能做坏事,我做了这么一次,天天晚上做噩梦,梦到被经理和教练发现,梦到被赶出战队……后来AG经理再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拒绝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是把钱打了过来,我没注意,钱就立马又被我妈拿走了,半夜去找了他们,但是也没用……我是,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郎,你缺钱可以找队友借啊,为什么要去答应AG经理的要求?”
“我怎么跟你们借?到时候要是问我什么用途,我怎么回答?难道说我是把钱借去给家里人吸|毒吗?太荒谬了。”郎昼说着不禁摇了摇头,要不是之前做的那个错误的决定被教练他们发现了,家里的这些事他永远也不会告诉队友。
他话音刚落,经理兰溪就有些忍不住了:“你也知道荒谬?那是吸|毒!你以为你是在帮他吗?你tm是在害他!”
郎昼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这么多,他是好是坏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受不了我妈的哀求。”
“你知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无论原因是什么我们都没办法让你待在队里了吗?”陆宁的声音很沉重,郎昼是他亲自从青训营里选拔上来的,最后发展到这样的下场他也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