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和做一不可兼得(31)
荀六白了他一眼,“当然你自己扛,又不是我和你搞对象!”
说完,就瞪着眼睛把陈河推开,开着车走了。
陈河看着荀六开远了的车屁股,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向后抵着自己的脖子往苏唐家走去。
荀六和蔡财都是当年跟陈天游混社会的人里面年纪最小的,陈天游没把他们带海南去,让他们就在这,帮他照看陈河。虽然平时都跟戴子同他们一起玩,但荀六和蔡财到底还是俩陈河正经得叫哥的资深混混。这会荀六知道了,他不会跟别人说,可从他这,陈河也有些发愁以后怎么跟陈哥说这事。
爸,我弯了,这是我对象,然后,这是棍子。
陈河晃了晃头,赤手空拳的陈天游就能把他打个半死,他到底多不知死活还要给他准备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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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唐没听见闹铃响,一觉就睡到了天大亮。他抬抬手,昨天的衣服还穿在身上,吸吸鼻子,空气里充斥着烧烤、啤酒还有海风的腥咸味。
昨天陈河就把他这么脏兮兮的塞进了被子里??
就在苏唐躺在床上想着是先去洗澡还是先打电话骂陈河的时候,他听见客厅传来动静。
这小区治安不错,一般也没什么人会跑到二十几层偷东西,那在他卧室外活动的那个“贼”肯定是叫陈河了。
所以苏唐也就没着急出去,把脏衣服扔进衣篓,进了浴室。
陈河早起去了趟超市,把苏唐家的冰箱还有储物柜都填满之后,开了苏唐住进来将近三个月都没动过的燃气。他开了抽油烟机,也没听见苏唐起来的动静,把早饭做好之后,就准备去叫人起床。
苏唐带着水汽从浴室出来,浴衣被他落在三步之外的床上,就在他踩上地毯去拿的时候,卧室门毫无征兆的被人推开了。
“苏唐,吃饭……了……”
陈河兴致冲冲地推开门,眼前晃过赤果着的背脊还有长腿,让他楞在了门口。
苏唐抓着浴衣的动作也顿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把浴衣裹在身上,系腰带的动作狠厉地仿佛是勒在陈河脖子上一样。
“我……”这个时候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好像有点太此地无银了,而且苏唐也是个大小伙子,说了还显得他觉得苏唐矫情似的。所以陈河斟酌一下,清了清嗓子,“咳,你,身材不错。”
你看这多好,既不提看没看见这么尴尬的事,同时也赞美了苏唐练格斗这么多年一身漂亮精壮的肌肉线条。
下一秒,陈河就被一股破风而来的力道送出了卧室。
餐桌上,两个人都低着头吃饭,只能听见勺子碰碗的清脆声响,安静的有点瘆人,陈河刚想开口,对面的苏唐就抬起了头。
清冷的眼神,充满了“你想好了再说”的警告意味。
“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开着抽油烟机没听见你洗澡……”陈河剥了个鸡蛋放到苏唐碗里,“早上我跟老杜请了假了,说你不舒服,我照顾你。”
苏唐看看碗里的鸡蛋,又看了陈河一眼,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头还晕不晕?”陈河问道,“要早知道你一听啤酒的酒量,我就不让你喝了。”
苏唐摇摇头,“我没怎么喝过酒,我也不知道我喝多少会醉。”
“那不难受了,一会跟我去个地方吧。”陈河说道。
苏唐没有问陈河他们要去哪,跟着陈河上了他的摩托,他们先去一家老字号买了两盒牛舌饼,然后一路穿过市中心大街小巷,飞驰海上公路,来到港城的另一边,一片临海有小港口的老城区。
这边是一条条纵横的巷子,两边是自己家的二层小楼,院子里牵着晾衣绳,门口还支着凤凰自行车,很有生活气息。
陈河把摩托停在巷口,提着红绳绑着的点心,带着苏唐往巷子里走。
巷口还有小卖部、报刊亭、修车的、剃头的,算是热闹,越往里有越冷清,他们在一户看着比这一般小楼都好一点、样式洋气一点的人家前停下,苏唐看到院墙外写写画画留下的痕迹,这么多年雨水冲刷不掉,“秦玉”、“陈河”、“郝昊天”三个名字依旧显眼。
院子里传来两声爽朗的笑声,还有男孩一个劲说着什么带着些告状意味,陈河推门进去,叫了声,“秦叔!”
苏唐在后面,看到院子里石桌旁坐着个中年男人,看着四五十岁,可头发都灰白了,模样儒雅,正看着他跟陈河笑。男人旁边是看到陈河还有苏唐就变了脸的郝昊天。
“又来告状啊,”陈河把点心放到石桌上,“一闹脾气就来跟秦叔告状这毛病你是改不了了,秦叔还能为你打我么?”
郝昊天没想到陈河把苏唐也带来了,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优南摆摆手给他们打圆场,“行了,小河,知道天天脾气急你还非要逗他。这是你带来的小朋友?”他看向苏唐。
“对,这是苏唐,我朋友,”陈河冲苏唐笑了一下,看向秦优南,“带过来给你看看。”
苏唐向秦优南微微点了点头。
“好好好,好孩子,来坐,”秦优南指了指空着的那个石凳,招呼苏唐坐下,“天天刚才还提了你的小朋友呢,说和他有些过节,我看着他也不像能把咱们昊天儿欺负了的人啊。”
郝昊天在一旁不满地叫了一声秦叔。
“是,他看着比较……秀敏,但是,”陈河看着郝昊天,摊开手,“脾气比郝昊天还急且能打。”
“你!”郝昊天攥着拳头就要起身,被秦优南摁住,“好啦,昊天,别陈河一招你你就火,这么多年了还看不出来他就是愿意逗你吗?”
“我才不想被他逗!”郝昊天气道。
秦优南笑起来,眼角皱眉堆着,“每次你俩有点什么事,都前后脚过来,就算不说是什么事,我也能猜出来。你俩从小一起长大的,这很难的,所以还是要珍惜这份情谊,知道吗,昊天?”
“您就光教育我,我最珍惜了……”郝昊天说到最后就没声了。
“行了,你一大早就过来了,该回去上课了。”秦优南抬手揉了揉郝昊天头发,说道。
“他们也逃学了!”郝昊天不服道。
陈河叹了口气,笑着指了指自己,“年级第一。”
苏唐面无表情,“年级第二。”
郝昊天气得脸都红了,愤然起身,那副架势苏唐还以为他受刺激要回去好好学习了呢。
看郝昊天出去,秦优南才看向陈河和苏唐,“昊天说这是你交的新朋友呀,从哪里来的?”
“江苏。”苏唐说道。
“奥,那是个好地方,”秦优南点点头,“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秦叔,现在还没谈下来?”陈河问道。
秦优南笑容淡了,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可其他人总要有个去处吧,我要松了口,没法和其他人交代。”
“这块地当时不是说要做政府用地吗,怎么就一下子成了住宅区了,他们大梁恒际之前做的几处就因为前期拆迁闹得挺大的,现在还不长记性。”陈河眉头也皱起来。
这片老城区本来是要用作城市观光旅游项目的,修建小码头观光游轮,还有观光塔一类的景观建筑。可后来又变成大梁恒际,一个地产开发商的地盘了。这的居民多是靠买海鲜特产一类谋生的人,家庭都不算富裕,本来不算少的拆迁安置款一下子就少了三分之二,大家都很不满意,一直和大梁恒际僵持着。秦优南算是这片能说上话的人,大家也都看他,大梁恒际来人,也会和秦优南沟通。
可钱这事上,没人让步。
“而且,听说之前的事,还有hei社会的参与啊?”秦优南说道。
“是么……”陈河皱着眉头,“他们总不会还想强拆吧。”
“难说啊……”秦优南出了一口气,“刚才昊天在,我都没和他提,他父亲现在……”
陈河眸色暗了暗,冷哼一声,“郝峰那玩意儿,早晚给自己折进去。”
“怎么说话呢,”秦优南抬手给了陈河脑袋一下,“郝峰他就是千万个不是,也是你长辈,你兄弟的父亲,在我们、在小天面前,说话都注意点知道吗!”
“是……”陈河蔫蔫地应了一声。
“你啊,在外面说是能顶天立地了,在我跟你爸爸这,那不就还是小孩吗?”秦优南叹了口气,脸上涌上一丝怀念,“你说你跟昊天老因为玉子的事闹,闹一通就跑到我这来,俩人来三回撞见两回,这不是好兄弟心意相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