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风控官总想撩我+番外(18)
“陶子,”苏齐云流畅地锁好车,“昨晚我睡了六个小时。”
“真的?这么久,好事啊!”
苏齐云缓缓摇了摇头:“你买来的那杯咖啡,有问题。后来回想起来,应该是安眠类药物——做手脚的人还明白我服用镇静药物,即使检查也查不出什么异样。”
陶子快要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不是我!”
“我知道。”
他转脸看了过来,尤其认真:“你留在外面,按指令行事,万事小心。”
刚推开车门,他的袖尖却被人拉住了。
苏齐云回头,警告地扫了一眼袖尖,陶子坚像被电打了一下,立即松了手。
“我说,要不咱们还是一开始就报警吧。都这样了,我怕你进去冒险。”
“报警肯定要报。”
苏齐云瞥了他一眼:“只是我得先弄明白,他们到底拿了黄咏什么把柄,让他冒险在电话里递信号。在此之前贸然报警,不仅帮不了他,还会害了他。”
黄咏接电话时,冒出来的那句奇怪的话“挺好的我,乐不知北。这妹子软,过得可精神”,如果每间隔3个字读,就是“我被软禁”。
陶子重重叹了口气。
“他把我们的仓位、交易计划卖得干干净净,你总不能因为他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个癌症的老娘,就大发慈悲吧。要是我,这人我不救。”
门开着,苏齐云就维持在一个介于走和不走之间的姿势,他想了想,坐回去关上了门:“台风来的那天,原本服务器挂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后来不是又好了么。”
苏齐云目光放空,让人摸不到他的情绪:“是大黄蹚着水去的。我到的时候,他脑袋不知被什么砸了个大洞,一脑袋都是血,还弯着腰在搬机器,连双雨鞋都没穿。”
陶子点了支烟。尽管他从不在苏齐云面前抽烟。
“……我和他忙活了一下午,救回来了一部分。这时候他从水里一出来,满腿的蚂蟥,拉开放血都不肯掉下来。那时候我问他疼么,他嘿嘿一笑,说坏了好多机器,肉疼。”
“……那他后来也出卖了……”
苏齐云打断陶子:“他出卖了Nebula,所以不得不离开Nebula,这是他应得的惩罚。但出卖Nebula和拯救服务器,是两码事。陶子,即使现在的走向不尽人意,也不代表大黄掏心掏肝的时候、和我们一起睡地下室的时候、投资不顺一起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都是假的。”
“……何况,这件事情他也很难。没什么能比得上父母在世……即使是病着。”
苏齐云有些出神地看着前方,眸光粼粼闪动。
这一瞬间,他的发丝看起来分外柔软,甚至有种初绽花朵的脆弱感。
“走了。”
他瞬间收了神思,恍然又是那个冷如寒冰的苏齐云,他打开门,走进了蒙代尔会所。
陶子一直盯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才拨通电话:“喂?你到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论车技(真的开车的车技)应当是云云更好
云云是看着冷静稳重,上车就飙180那种
顾顾是看着可劲儿疯,其实开车还是挺沉稳的
当然那种车(咳咳)还是撕了羊皮的顾顾厉害
感谢 苏齐云人间天菜、天天开心 灌溉的营养液~
感谢大家追更(鞠躬)
今晚21点正常更新,这一章是加更哒
第13章 高手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直接挂断。
陶子刚要发作,汽车后排的门就被打开,罗临平握着挂断的手机,紧跟着坐了进来,开头就叹了口气:“你我孽缘呐。”
这正是《财经第一线》讲郁金香故事的你我有缘罗半仙。
“少贫。”陶子反趴在副驾座位上,“云哥已经进去了。”
“还是为了黄咏?他妈二次开颅手术怎么样了?”
“不知道。转到杜氏的医院之后,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了。什么时间节点,该做什么事,我都给发你微信上了,你替我在这里守着。我就不多说了,云哥那人太干净,我怕他吃亏,得进去跟着。”
“陶子啊。”
罗半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直心是道场,直心也是净土。齐云一颗直心,这是好事。”[1]
陶子极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神叨叨的。”摔门就走。
“这是那边那位先生送您的。”
酒保送来一杯鸡尾酒,氤氲的干冰雾气中飘着甘烈的酒香,苏齐云朝酒保指示的方向看去,一位扎着小辫的男士朝他隔空遥祝了一下。
苏齐云礼貌地点点头,而后冷然转过了脸。
这里藏得倒是挺深,进门的会所看着冷清,一副打烊了的样子,往地下一层走,倒是热闹的不行。
这地方的舞池新奇,正中央居然是个大泳池。霓虹灯照下来,池子里迷幻无比,男男女女就在池边、池中谈笑。坐在一边的吧台上,泳池特有的消毒水味夹着各式洋酒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齐云一进来就看到了黄咏,他怕提早暴露自己,特意找了个背着那桌的地方坐着,通过吧台上的玻璃杯倒影观察对方。
黄咏端着杯子尴尬地站着,除他以外,环形沙发上的所有人都坐着,晏晏谈笑,刻意把他当空气一样冷着。
隔着太远,实在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黄咏给他倒酒的时候,不知怎么惹到了杜嘉,这个混世魔王抬腿就踹翻了个凳子,一杯酒唰地泼在了黄咏身上。
所有人都劝着杜总消消气,黄咏尴尬地站了会儿,默默往盥洗室走去。
苏齐云当即要跟上,又一杯酒顺着吧台滑了过来。
酒保朝他一笑:“那位男士问您,刚刚那杯是不是不合喜好,给您换了一杯。”
苏齐云直接挡下了这杯酒:“是人不合喜好,让他别送了。”
酒保居然低头笑了起来。
“怎么?”
“那位先生说,如果您拒绝了,就把这张纸条给您。”酒保递来了一张叠的整齐的淡蓝色字条。
这个色系莫名让他有些触动——他很喜欢饱和度偏低的颜色,尤其是蓝紫之间的微妙色彩。
和他一直保持联系的笔友,每张信纸,必定会挑这种颜色,再配上深邃如星空般的墨水,每每展开,心里都莫名感到安宁。
“谢了。”苏齐云随手收了字条,竭力自然地往盥洗室方向走去。
出于对颜色的小小执着,苏齐云展开了这张纸。
展开的时候,扑面而来一点淡淡的橙子香,让苏齐云莫名的心情好了些。
淡蓝色纸张上,用极丑的字抄着三行诗句:
“Alas! Alas!If all should be in vain.
The boy still dreams: nor knows that night is nigh
Go back home,sweetheart”[2]
(若这一切将是白费气力。少年依旧在做梦,尽管不知夜已降临。归家吧,亲爱的。)
“王尔德。”苏齐云极淡地笑了笑,将纸张叠好,放入胸前口袋。
他打开了盥洗室的大门。
里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耳边只有潺潺的流水声,苏齐云刚摸上开关,听到黑暗中一句沙哑的:“别开!”
那是句很压抑的声音,也是他很熟悉的音色。苏齐云的手指在开关上顿了顿,没开灯,朝他走了过去。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能看到更多的细节,他看到一个人蹲在地上,背靠着流理台,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头发乌糟糟的,状态很差。
“对不起,对不起云哥。”他沙沙地哭着,用袖子擦着脸。
苏齐云没说话。
他安静地站了会儿,两张柔纸巾递在黄咏触手可及的地方。
黄咏的动作一下停住了,从视线来看,他呆呆地盯着苏齐云骨节修长的手,忽然缩起身子,崩溃大哭起来。
苏齐云沉默了半晌,俯身,把纸巾塞进了他的手里:“都会好的。”
那张纸巾即刻被黄咏推了回来:“对对不起云哥,是我对不起你。”
“我还能帮你最后一次。你说吧,究竟被他们拿了什么把柄。”
他把头埋进自己膝窝,抽的话都说不清楚:“是、是我对不住你……”
话刚落音,整个盥洗室灯光一亮,剧烈强光瞬间夺去了他的视觉,趁着这个机会,他左右胳膊同时被人一拧,紧接着,冰凉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右侧腰窝。
他瞬间明白了过来,什么软禁、什么信号,可能都是假的——一切只是黄咏故意放出来引诱他上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