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尺+番外(182)
手放下,掌心中与眼眶中皆有些湿润。
停顿半刻,林朗逼视罗文,继续道:“古人对这种解释倒是有一句话能够概括,那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针对林朗洋洋洒洒似是而非却包含隐喻的解释,靳平凡挠了挠头,抽风道:“比起你绕来绕去说的这些,还是这位法医老兄解释的那九个字比较靠谱。”
“靳平凡——我操你——”
“林朗。”
罗文温声的呼唤,立时压下了林朗未道完的话。
抬起头,先是唇角勾起,继而眼眸跟着深弯,罗文问道:“你相信我么?”
迎面送来的这道“春风拂柳”般的笑令林朗转瞬醒悟,罗文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都是为了……都是为了他心中的信仰以及……
不愿意深想,或者是不愿意去想罗文将那个人放在了他自己的心里!
罗文对陈睿风的爱,到此来看,何止珍若生命?!
张开嘴,刚刚才说过的那堆大道理中提到的“神经中枢与肢体躯干组织间的瞬间支配空白”,这个现象出现在林朗自己身上。
不假思索的一个反问,他脱口道出:“罗文,你就那么相信陈睿风么?到底你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还是为了陈睿风?”
语罢足足过了一分钟,他后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还好没有听到罗文的回答,还好没有听到罗文道出的……
“从我与陈睿风三年前那晚初遇,从那时明知道他跟着我的意愿是什么,从我甘愿跟他回家,甚至愿意躺在他身下,我便相信他,直到现在从未怀疑过。曾经有过对他动机的假设,但基于他对我的感情,基于他对我们两人未来的期盼,我相信他,并且所有对他的推测皆基于逻辑推理,并非一味偏袒。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来保证。所以——”
道出一连串令林朗浑身微颤的话,罗文走上前,轻按这人肩头,再次问道:“你相信我么?”
慢慢抬起手伸在罗文面前,林朗垂眸望地,道:“将安定给我两片,此时时间紧迫,靠咖啡里的剂量已经不够时间等其挥发,我需要嚼服,唾液中的酶能够促进药效挥发。”
两分钟过去后,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阵抽凉气声——
这药丸子好苦呐!
带着内心吐槽,林朗端起渐冷咖啡喝了一口,更苦。
沙沙沙。
随着声响,林朗瞄了一眼靳平凡,小法医瞬时一扫凄凄脸,炸毛道:“你爷爷的!你有糖为毛儿不告诉老子一声?靳平凡!我操你——”
靳平凡及时打断道:“你说要糖了么?说了么说了么说了——”
短短停顿不到一秒,似是药力挥发,他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仅以口型,道:“mua么……”
林朗下意识愣住,随即满脸毛线,如果不是时间紧迫,看老子怎么修理你!
狠狠灌下两大口黑咖啡,林朗将剩余咖啡倒进一旁消毒洗手池,杯子里仍留下少量残余,随后打开水龙头将池子冲洗干净。
做完这些,由于近几日的辛劳,加上心底刚才掀起的情绪,他如脚踩棉花般挪到沙发旁往上一躺,就此睡去。
换下脚上不属于自己的鞋子,罗文边系鞋带边道:“这么瞪着我,想揍我?”
桌面上传来轻微敲击声,罗文抬眼,衣领在这时被人揪住,带着笑意,他平视面淡如水的靳平凡,道:“你我体重相差不多,我就知道你的药力尚未挥发,在你说话前先放手,若真的想揍我,请在结案之后,在此期间,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手放在罗文面前,靳平凡伸出大拇指与食指相互碾磨几下,冷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如果最终会连累到林朗,我会用这两根手指碾死你之后挖个坑将你埋了,信吗?”
拍着胸口做出一个“我好怕”的恶劣表情,罗文随口道:“碾死我就不必了,到了时间我会自动死,至于埋我的那个坑轮不到你来挖,会有人将我埋葬,并且亲手篆刻我与我爱的人,只属于我和他两个人的墓志铭。”
不过是和这位老兄开个玩笑而已,竟能够听到如此一段绕弯子的情话?
男人间的爱,究竟能够浓烈到何种地步?
放开罗文,靳平凡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中陷入沉睡的林朗,慢慢坐回椅子,闭上了眼睛。
办公室中,再次晕上了一缕烟草味道。
袅升的青色烟雾中,隐藏着罗文心中的期盼——
陈睿风,你会怪我么?会怪我亲手埋葬你在人前的一切么?
请允许我的自私,因为,我爱你。
三年前,对于我这个游荡在尘世间二十七年的孤单灵魂来说,你是一枚火种,燎燃了我。
从此之后,我学会了两个字,“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