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婚(3)
时轻迎着诸多过于直白的目光,旁若无人地溜达到两个伙伴所在的位置,然后摘掉帽子,露出银色长发,还有精致的吸血鬼妆。
周围立刻响起了口哨声。
通常说一个人五官完美,听来多少有点夸张,但这分明是一张备受上帝宠爱的面孔,已经脱离了通常范畴,至少在他画着浓墨重彩的妆的前提下,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这人的好看过于锋芒毕露,眉眼或是嘴角,不知是哪一笔勾出来一点邪气,使得他气质大变,天使面孔无端黑化,成了黑暗系反派。
卡座上两个打扮得鬼一样的亲哥们儿一个比一个傻眼。
这俩货为了让时轻穿女装,不惜自我牺牲,三个签都设定成了女装,分别是小天使、小女仆、旗袍装。从签面看,这三个半斤八两,但成品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三面卡座,右边坐着的“猛男小女仆”隔着桌子问左边坐着的“魁梧旗袍女”:“他整这么惊艳,是不是显得咱俩很像傻逼?”
旗袍女深表同意,“所以,你明知道这家伙套麻袋都好看,为什么要提出穿女装这种愚蠢的方案自取其辱?”
小女仆:“……”
“操,真的太傻逼了!”旗袍女悔不当初地捂着脸,从座位上起身给时轻让座,“早知道我也弄一顶假发,涂一脸油漆,这样就不会被熟人认出来,我家狗子也不会嫌弃我,天知道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多么尴尬。”
让座这家伙叫顾朝,是时轻大学结交的铁哥们儿,他拥有完美的健美身材,天然弯,审美却很直男,他的直男系形容经常让时轻感到崩溃。
“……谢谢,我头发是接的。”时轻今天花了几乎一天的时间做头发,虽然只是为了转移视线,让大家尽量不要盯着身上那条该死的短裙看,但它本身是完美的!跟假发不是他妈一个品种的!
顾朝难以理解:“你这不是吃饱撑的吗,弄顶假发一个效果。”
小女仆:“哈哈哈哈——”
笑得幸灾乐祸这家伙是孟阳,他跟时轻打在娘胎里那会儿就坐一块喝过茶,小时候尿过同一张床,上学在同一个班,大学考了同一所学校,熟悉到可以互揭老底三天三夜。
姓孟的最期待看时轻的女装处女秀,因为他知道时轻一向不喜欢娘们儿唧唧的风格,穿女装出门会抓狂,他对任何能让发小感到尴尬的事都喜闻乐见。
“孟啊,”时轻走到笑成狗的孟阳面前,手指随意撩了一下斗篷,刚好在对方视线范围内露出一截大腿,“你一个直男,这么热衷于看我穿女装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噗——”孟阳是个腿控,对这种赤|果果的诱惑招架无力,差点当场吐血,“……我操,你个不要脸的!”
“哈哈哈……”这下换顾朝幸灾乐祸,“轻儿,我看老孟迟早让你掰弯了。”
“他都混到gay吧穿女仆装了,还用我掰?”时轻从桌上拎了杯酒夹在两指间晃悠,欣赏着孟阳的女仆装,“别说,他还挺适合这调。”
“放屁!我这叫玩得起,谁跟你似的遮遮掩掩的。”孟阳向来以出“淤泥”而不染,跟基佬拜把子但不弯为傲,反驳地理直气壮,“再说直男来gay吧怎么了,直男就不配拥有你们基佬的快乐了?你们基佬还看妹子呢!”
时轻二话不说解开了斗篷,露出叠在一起的两条长腿,还有若隐若现的“酥|胸”,以自我牺牲的方式让直男体会基佬的快乐。
冷不防受到视觉冲击的孟阳一口酒喷了出去。
顾朝笑到打鸣。
时轻重新系上斗篷,叫来服务生收拾了沾满孟阳口水的桌子,换上新的酒水。
“你俩没良心的,自从轻签约了娱乐公司,咱多久没这么出来浪了,这叫保护色知道吗,穿这样谁认得出来?”孟阳一副良苦用心喂了狗的痛心疾首样。
“你可拉倒吧。”顾朝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是让你爸揍得浪不起来,我是被经济制裁,没钱浪,轻……对了,你签约娱乐公司的事,你爸找你麻烦了吗?。”
时轻摇头,“我跟他作息时间对不上,一个多月没见了。”
“靠,我怎么就没摊上个忙得不着家的爸呢?”孟阳叹气,“我爸也停了我好几张卡,要不是我妈疼我偷偷给我零花钱,我都穷死了。”
顾朝也叹气:“我也是,要不是我哥,我就吃土了。”
这三位本市出了名的败家子,此生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不回家继承家业,只要不给家里打工,给谁打工都行。
为此,他们仨作出的抗争包括但不限于去公司上班,开店当小老板,当富游博主,买彩票求一夜成为富一代……但均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