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从来不是“人”。
——他是魔鬼。
——被神灵诅咒的“魔鬼”。
第9章 老宅诡事
苏雅卷着顾言，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苏府，她无法离开苏府，只能凭着一股子执念，在她最熟悉的地方落下。
在一处荒凉许久的花园，一阵阴风袭来，卷了地上的落叶浮灰，片刻后，阴风消退，只余几根断壁残柱的花园，突兀的出现两抹身影。
在苏雅卷走他的那一刻，浑身裹挟着一股及低的阴气。
整个人就像是跌入了冰里，要不是他是花妖，此刻定然站不起来。
苏雅情况不太好，发狂后被苏木狠狠打了一拳，至阴至戾的鬼力，在她体内肆无忌惮的游走，纵然她是鬼身，也疼的身形不稳。
身形明明灭灭的，像是要散形。
突然，她回头看了眼顾言，嗅到顾言身上的香气，贪婪的眼神落在顾言身上，身上鬼气暴涨，指甲瞬间变长，锐利中带有一抹煞气。
敏锐的察觉到苏雅的戾气，顾言不作声的从手环中掏出牌，变做电击棒。
此时天空中响起阵阵雷声。
苏雅似乎对这雷声颇为忌惮，在顾言脑中的001大声说：“言言，快！这雷声里有很强的能量，你快用电击棒吸收它！”
像是附和001的话，一道裹着雷霆之威的闪电，斜斜劈在苏府外的树林里。
苏雅怕极了这闪电，身子抖了抖，指甲渐渐往回缩，神智因为害怕，有些混乱。
“星星，我的星星……你在哪里……娘在这里……”
话语里都是对她未来得及相见的孩子的想念及愧疚。
顾言没理会苏雅，专注吸收闪电。
依着001的说法，这张牌应该还有转换能力，就是不知道，吸收够了闪电能量，能转变成什么。
一道接一道的闪电落下。
激的苏雅抱头蹲在地上，嘴里哭着说些什么。
顾言本来没打算听，可苏雅嘴里却突兀的出现苏木的名字……
他寻了处柔软的地方将电击棒插入地下，吸收能量，他则走到苏雅面前，蹲下去听苏雅说话。
苏雅似乎是惊吓过度，说了很多。
“苏木，我错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了，我道歉，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爹，你为什么不给我报仇？！为什么不杀了那个贱人！快杀了她！”
“林郎，你为什么不给我报仇，你是不是还对那贱人有情！我可是怀着你的孩子啊……快杀了她，给我跟星星报仇！”
“苏林，姐姐错了，姐姐不该打你……谁叫爹那么疼你，苏林我再也不敢了，你帮我杀了那个贱人……”
“爹，爹，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跟她们说您的不是了，求爹为女儿做主！杀了那贱人！”
其余的话，都是一些平日里的恩怨。
顾言听着听着，忽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被毒害了，苏如海跟苏家人都不站在她这边。
连一个丫鬟说了她几句话，都能记十几年，这般小肚鸡肠的人，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十分对苏如海疼爱苏林极为不满，处处针对苏林，对苏如海这个爹，也是有很大怨言，平日没少跟姐妹丫鬟谈及她爹，说她爹的坏话。
试问，这么坑爹的一个女儿，哪个当爹的能喜欢的起来。
一个人不喜欢你，可能是对方有问题，可一群人不喜欢你，那就是你自身有问题。
很显然，苏雅就是后者。
且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处，还一个劲的怨恨别人。
电击棒吸收了大半的能量，银白色棒身流窜着紫色的电流，电流像游鱼一般，在棒身上欢呼雀跃。
看着隐隐有几分变化。
顾言是牌的主人，自然能感觉得到，面上不由浮现一抹笑，只是笑意不过露出几秒，自身后袭来一记凌厉的掌风。
他狼狈的躲开，回头一看。
苏雅不知何时恢复过来，因为刚才说的那些话，身上怨气又加重了些，周身隐隐有黑气流动。
“被你躲过去了，”苏雅脸上全无一丝温婉，对着顾言，她放声大笑后，一道道黑色的纹路，从她鬓角流出，缓缓往眼角上爬：“你居然喜欢苏木那个怪物，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双好看的眼！”
“我喜欢苏木，跟我的眼睛好看不好看，没有丝毫联系。”顾言不为所动，神色淡淡，摆出迎敌的姿势。
以前爷爷在的时候，常逼着他去学些功夫防身，他也渐渐有了兴趣，要不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他或许会一直学下去……
他隐去眸中神色，平静的看着苏雅。
苏雅面色一怔，随即冷笑，她收回指甲，在眼前摆弄那细长黝黑的长指甲，幽幽地说：“苏木肯定没给你讲过他的过去吧，也是，他的过去那么不堪，怎么会让心爱的人知晓呢。”
她突然不想杀顾言了。
明白苏木心中对顾言的看中，心口那一拳还隐隐泛疼，再看顾言此时一脸平静，似乎对她口中的话，不感兴趣。
一股自心底翻涌起来的不甘，充斥心间。
凭什么，凭什么苏木能够拥有心爱之人，她死的时候，正值新婚之夜，就差一点，她就能跟心爱之人圆满。
凭什么苏木这种怪物，能够跟心爱之人在一起，凭什么？！
她看着面前俊美文秀的青年，突然轻轻笑了笑，笑声里充满讽刺。
“你不过被苏木那副皮囊迷惑了，等你知道他的真面目，恐怕会后悔曾经跟他接触过。”
顾言不语，冷冷看着疯癫的苏雅。
他确实对苏木有着极为复杂的情感，他生性淡漠，难得对人生出这种感觉，苏雅却在他面前百般诋毁……
触及那正在变化的电击棒，顾言在心中思量着，等下要怎么对付苏雅。
思及此，他面色淡淡，先拖延时间等待电击棒变换。
苏雅面色满是轻蔑，语气极为讽刺：“苏木是嫡子，是苏如海跟发妻生的孩子，本该金尊玉贵，可你知道他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看着顾言冷淡的面容，她低低笑了，不知是嘲讽顾言还是嘲笑苏木。
“苏木他，被苏如海当做该运势的‘工具’，被关在那间院子里，像个傀儡一样，整整关到苏府败落，苏如海死了，他才从里面出来……”
“他就是个怪物，没有感情的怪物！”
“是嫡子又如何，过得还比不过府里的仆人，你说他可不可怜？”
“你知道苏府里的人，都是怎么说他的吗？”
“——一个被神灵诅咒的‘魔鬼’。”
顾言瞳孔猛然缩紧，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心中涌起愤怒。
“你知道吗？”苏雅似乎陷入回忆中，整个人宛如疯了般，哈哈大笑：“他小时候就在那间院子里，苏如海不让外人靠近，连他的妻子都不能靠近，哪个蠢女人就因为苏如海说苏木是天生煞气，会影响父母运势，就不再闹着去看苏木。”
“哪有什么天生煞气，苏木天生运势极好，要不是苏如海借了他的势，我们苏家早就败落了……”
“可怜苏木，哈哈哈哈嫡子，嫡子有什么用，也没见过得比我们这些庶子好！哈哈哈哈……”
顾言越听越难受。
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细细密密的疼，源源不断。
他没有想到，苏如海这么丧心病狂，竟然亲子都这般下狠手。
那时的苏木，该有多么绝望……
一想到这，他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苏木面前。
抱抱他。
苏雅还在继续说：“苏木这么一个怪物，居然也有人喜欢，他可是厉鬼，你也不怕……”
话没说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顾言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没等他动作，就落入一个阴冷的怀抱，可他却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比太阳光照在身上还要舒服。
张嘴正要说什么，眼睛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被手指点了下。
“不要说话。”
贴着耳根的几个字。
顾言乖巧的被苏木抱着。
只听一声极为短促的痛呼，就没有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苏木松开手。
“小月季，睁开眼睛，看看我。”
缓缓睁开眼，他有些心疼的扶上苏木的脸庞，苏木温柔的眼神，看的他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