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湾晚上睡汪鸿里的房间,他明天要早起,第一个用了浴室,他洗澡磨磨蹭蹭的,把浴室里弄得全是热腾腾的水蒸气,迷迷蒙蒙的白雾在汪鸿里走进去的时候还未散开。
他洗澡不太方便,头几天都是陶徊拎着花洒替他冲的,这几天伤口结痂,有的虽然没有脱落,倒也不会碍事,直接各手臂绑上塑料袋洗得了,但陶徊担心他粗莽,说什么也要帮他到痂完全掉下。
陶徊背上的痂已经脱落,拿花洒冲着他的身体,俊秀的眉眼朦胧在水汽之中,心神专注地仿佛是在进行一项特别精细的实验。汪鸿里小臂举过头顶,就这么任他动作,自己的身体全被看光光,即便是光着身子对于彼此来说不算什么,但那是关着灯的。
陶徊为了不让衣服沾到水,脱了上衣只着裤子,常年锻炼的身体附了层紧实的肌肉,好看的腰线没入裤边,瞧得汪鸿里有些口干舌燥。
剧烈运动易碰到汪鸿里的伤口,被陶徊明令禁止半个月。可以瞧着不能吃的日子还有一周,汪鸿里从来没觉得自己竟如此贪恋美.色。
浴室的门关得紧紧的,汪鸿里房间的阿湾估计躺在床上跟他朋友在刺激战场冲锋陷阵呢,时不时激动了喊一嗓子,声音隔着一道浴室门倒是还能听得清楚。
温热的躯体就在面前,他准备讨点小甜头。
陶徊关上水把花洒挂好,还没放下抬起的手就被汪鸿里捂住了双眼,下一秒,唇上便覆来了一个湿热的吻。
汪鸿里用舌尖细细描绘着陶徊的唇形,并不着急进行下一步,泛着水光的唇瓣很诱人,可惜现在两个人一个被捂住了眼睛,一个眼睛微眯着,看不到。
舌头舔舐唇瓣的痒蚂蚁一样随着血液爬遍全身,方才看到的春光历历在目,陶徊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起来,他轻轻拉下汪鸿里遮得不十分严实的手,一步一步慢慢把人逼向墙边,挂了水珠的潮湿瓷砖墙壁让汪鸿里之前擦身子的动作全变成了无用功,干爽的身体再次沾上了水。
一段时间未发泄的年轻身体总是能轻易地被撩拨,浴室里四处是水,仍浇不熄一触即燃的火花,陶徊一膝顶入汪鸿里的双腿之间,一个上抬就把他托住。
汪鸿里小臂搭在陶徊肩膀上,歪着头和他接吻,在汪鸿里身上试验了无数遍技巧的陶徊逐渐能游刃有余地把人亲的混混沌沌不知何处。
情至深处难免会有些反应,汪鸿里没到此刻只要被陶徊一摸便会软了腰,黏在人身上蹭着,着实如一条离了水就不能活的鱼。
“不能再继续了。”陶徊及时止住,“阿湾还在。”
又把身子擦了一遍的汪鸿里走出浴室的时候,阿湾火急火燎的从他房间跑出,跺着小碎步在浴室门前蹦跶。
“你干嘛呢?”汪鸿里一脸古怪的看他。
阿湾捂着肚子脸上一副便秘的样子,“肚子疼!不晓得是不是晚上吃了口徊仔哥烧的藕,我好像要拉肚子了!”
刚说完,咕嘟咕嘟的肠鸣音就从阿湾捂住的地方传出,他摆着一张哭脸,“坏了坏了,肯定是那一口藕毒力巨大!”
“我和陶徊还吃了一整顿呢!我俩怎么没事?你晚饭吃的什么?”汪鸿里问。
肚子绞疼的阿湾皱着眉艰难地思考,他的脑袋目前全被“想上厕所”这四个大字占满了。
“我……我吃的龙虾饭!”
“怕是你们学校的龙虾饭不干净,我上次看你朋友圈发的花蛤就觉得店家老板没洗干净,壳黑乎乎的你也真敢吃。”汪鸿里嘲笑。
“呀呀呀别嘲笑我了!徊仔哥咋洗个澡洗这么慢呢?”阿湾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浴室门呼啦一下被推开的时候,阿湾好像从浴室里看到了圣光,“得救了得救了!”他匆匆钻进去拉上门。
“别忘了开通风扇!”汪鸿里笑着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老鱼你别引我说话了!让我专心!”阿湾在浴室里悲壮地吼了一嗓子。
第二天早上。
去车站只需要步行十几分钟,阿湾五点半起的床,并没有吵醒他们,陶徊房间门开着,路过时秉着好奇的心态往里面一瞄,那一瞄还真让他瞄出些暧昧来。
好哥们儿之间会搂着睡吗?
阿湾不清楚,但他不会。
他懂事之后就隐隐觉得他哥和徊仔哥好的有点过分了。
阿湾不愿以最坏的心思来揣测在他成长中作为引路牌的哥哥们。即便是他知道,几年前那次看完菊豆后在乡间小路上交握的双手足以证明一切,他也只想把自己当作一个什么都没看见的瞎子。
小时候的记忆他都没忘呢,但他不会说的,他晓得说出来的后果。
第66章 漏嘴
汪阿婆终究还是知道了汪鸿里被砍的事情。
不怪阿湾,却也怪阿湾,他没想说的,但是没拗得过汪阿婆再三追问。
他讲大学的事情讲得兴奋,说漏嘴了,想要挽救的时候,都已经被敏感的汪阿婆逮住了他话里的只言片语。
阿湾在心里流泪,他明明只是想诉说一下食堂的菜有多么的难吃外加夸他阿婆的厨艺的啊!
每次回平山村阿湾是避免不了做苦力的,他爸这几年腰椎间盘突出,帮住客们搬箱子提东西上楼是做不了了。
徽州小楼台阶的忒陡,来玩的住客们几乎都弄不上去,全得靠阿湾一人。
阿湾早上快十一点到的平山村,刚放好行李收拾好带回来的东西,他爸就催着他去村口的老槐树那儿接人,“今天来的客人多,阿湾,你开爸的摩托去接。”
趁着中秋假期出来玩的人很多,敬德堂和敬贤堂都住满了,集中在中午来的住客特别多,阿湾马不停蹄送了一趟又一趟。
等到把最后一波闺密游姑娘们的行李拎到观音套间后,已经一点了。
阿湾瘫在敬德堂堂厅的木椅上累的抹汗,汪阿婆把早已留好的午饭端到了八仙桌上,“阿湾,累了吧?阿婆烧了鸡翅,你先吃着,西瓜在井里冰着呢,一会儿给你切。”
“谢谢阿婆!您是最最最最最漂亮的老美女!”阿湾饿死鬼投胎似的埋进饭碗里开刨。
“别哄我了,快吃吧,瞧把孩子饿的。”阿婆被哄得很开心,怕他无聊,陪着阿湾吃,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孙聊天,“你哥中秋不回来了?”
阿湾吃的头也没抬,“不回来,他忙。”
汪阿婆叹气,“你姑姑养出了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儿子来,都是大忙人,天天忙的很。”
“国庆说不定就回来了啊,老鱼说国庆放假的话,就回来。”
阿湾抓着鸡翅啃的手被汪阿婆打了一下。
“哇!阿婆!为啥要打我?”他委屈。
“跟你讲过多少便要叫哥哥,老鱼老鱼的,像什么样子?”汪阿婆皱眉。
“老鱼亲切嘛……阿婆,你这鸡翅烧的超级好吃!哎,学校食堂就是没有阿婆弄得卫生,感觉他们菜全是加好多味精炒出来的,昨天!”阿湾把鸡翅上的肉啃光,“就昨天!我还因为吃学校的龙虾饭拉了肚子!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徊仔哥做的黑暗料理惹得祸。”
“你去鱼仔他们家了?”
“嗯,昨晚去的,老鱼和徊仔哥住的地方靠车站近,我买不到其他时间段的票了,只有一大早的,从学校走怕来不及。”阿湾夹了一口笋,露出满足的神情,“这才是真正的美味,学校食堂烧的笋都没有泡开。”
汪阿婆看阿湾吃的高兴心里也高兴,却隐隐有些疑惑,“平时不是你哥烧饭的吗?徊仔不是不会烧的吗?”
汪阿婆不是没有去过汪鸿里和陶徊住的地方,她是了解汪鸿里和陶徊的相处模式的,知道他们两人住在一起,几乎都是汪鸿里烧饭。
她孙甚至还打电话来问她叉烧包怎么做,当时汪阿婆问他为什么要学,因为他自己又不吃那么甜的东西,汪鸿里支支吾吾的解释令汪阿婆至今想来都满胸口的气郁——“想做给陶徊吃。”
阿湾扒着饭,口齿不清,“老鱼手烧不了,其实徊仔哥做饭也还行吧,就是掺着一股子涮锅水味——”
叨着叨着知道自己嘴说漏了,阿湾一个激灵,连忙打住,“老老鱼也得休息休息嘛,他又不是保姆,徊仔哥做饭也正常,也正常哈。”
汪阿婆逮住了重点,“鱼仔手为什么烧不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