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蹭热度(58)
这时他想到薄松喻,他想如果薄松喻在他身边就好了,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是黑暗的,一切都是恐怖的。
又一道毫无征兆地雷声落下,安禾身子一抖,双眼已经变红了,里边蕴含的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要流下。
“安禾,你为什么要想着薄松喻?”
又像叹气,等她完全走近,安禾看清她的脸后,身子猛地往后一仰,瞳孔微微放大。
“安禾?你连阿娘都不识得了吗?”安母微微撩眼,目光充满着悲哀。
“……阿娘?”安禾身子微微颤抖,看着眼前人而有些将信将疑,因为自己明明亲眼看到阿娘是死在薄松喻的枪下。
不同于安禾的反应,在听到他搭理自己的声音后,安母笑了,身子也渐渐靠近安禾,如此温婉慈爱,一同当年。就在安禾放松警惕想要拥抱她,想要与她述说自己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没想到下一秒,眼前人的表情陡然间变了,她张开五指,双手扼住安禾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想着薄松喻!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你为什么心软了!你该死!安禾你该死!”安母的表情变得愈发扭曲狰狞,尤其在黑暗中,那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看起来如此可怖,宛若前来索命的怨灵。她的嗓音尖锐,如玻璃碎片扎进人的耳膜,能引起极大不适。
掐着自己脖子的双手不断收紧,指甲尖而长,几乎陷进肉里,仿佛再用多点力气,就能刺到大动脉,就能拧断脖子。安禾因缺氧而面色发紫,双眼睁大,里头布满了红血丝。他抓着安母的手腕,用尽气力想掰开,嘴里还想说他没有,但因为被掐住脖子,连气都喘不上,更何况说话?
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安禾眼前也出现了许多重影,摇晃的、浮动的、层层叠叠的,眼皮的沉重也令他无力地闭起了双眼,就在他意识将无的时候,外面陡然落下一道惊雷,声音轰动,似乎能动荡地界。也是此时,安禾忽然感到脖子的禁锢消失了,一下子,几乎瞬息之间。
不再被掐着脖子,安禾大口粗喘着气,在睁开眼之际,发现房间里什么也没有。窗帘也不是厚重的,甚至因为没有关上窗子,外面的风猛烈灌入,吹得帘子不停鼓动,拍打墙壁。
一时间,安禾有些恍惚,他渐渐缓缓地抬起手,有些不确信地摸向自己颈间,想象中的指甲印没有,这里光滑无暇。
于是他将手放到了额头上,不想,却是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是梦吗?他又做噩梦了。
脑海里开始回想当时的画面,回想当时阿娘说的话,那句话,正是安禾从噩梦以来一直听到的:薄松喻该死,安禾该死,都该死……沉积的怨气就像无形的压力,安禾时常觉得自己芒刺在背,惴惴不安。
他头痛,很痛,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绞着他的脑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刺着他的神经。
“啊——”安禾双手按着头,最终忍不住崩溃大叫。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安禾一把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上而推翻了桌子上的东西,木头砸地,玻璃破碎,噼里啪啦的声音混着外面雷声,交相相映,宛若天神震怒。
这一晚之后,他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人也越来越憔悴,无精打采。虽然如此,可他每日依旧会关注外面的情况,连同薄松喻的,直到某一天,他发现府里的下人不对劲。
这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薄松喻的禁|脔,出身卑微,身份尴尬。尽管打心里多么瞧不起他,但碍于薄松喻对他的好和珍视,从不敢正面忤逆他或者背地里使坏。相处久之后,这些人也因为他的安份不搞幺蛾子,以及可怜?而他友好与同情。
今天,安禾发觉这些人会时不时看着自己,目光中的同情还掺杂了几分悲伤。每当安禾抬头看到他们时,他们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离开。
越来越多的想法伴随着他们的注视而疯狂生长,安禾将手攥紧,不会是薄松喻出事了吧?
想到有这个可能,安禾攥手成拳,猛然间从椅子上坐起来。
“少爷,您怎么了吗?”一旁候着的青年见状,忙不迭上来关心一句。
安禾这时转身,凌厉的目光陡然落在他脸上,他急声道,“是不是薄松喻出什么事了!”
闻言,青年面生骇意,心虚般地闪躲了视线,“没、没有,少爷没听闻我们此次打了个胜仗吗?”
“没有?”安禾眼神探究,目如寒星,“没有你为何不敢看我?”
“少、少爷!”青年心里又慌又急,脸色涨得通红,就差没直接下跪了。
“你们能瞒我多久,薄松喻是不是出事了,说啊!”安禾这几天被噩梦折磨得精神隐隐崩溃,如今察觉薄松喻也许意外,他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薄松喻怎么能出事?他凭什么出事?他不是承诺要给自己交代吗?他杀了他一庄子的人,凭什么死在别人的手里!
安禾无意识将手收紧,眼神无比复杂,沉如深渊,看得青年瘆得慌,手臂也疼得紧。而被他这样盯着,青年心里的惧意和不忍更甚,他嘴唇抖动了一下,声音犹豫而又艰涩,“喻爷他……他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听到这句话,安禾眼睛蓦地睁大,耳朵瞬间出了鸣音,嗡嗡地,脑袋的晕眩感竟让他一时站不住脚跟,往后倒退两步,不料却跌坐在地上。
青年看他反应,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薄松喻死了?和敌人同归于尽?
死了?
他死了?他是不是就算报仇了?就算解脱了?
安禾失态地双手撑地,在青年复杂的目光下,他蓦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死了……”
可是笑了没多久,眼泪簌簌从眼睛滑落下来,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笑声也变成了难以掩抑的哭声。为什么,为什么薄松喻死了,他的心却这么痛,明明大仇已报,为什么他开心不起来,为什么他轻松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剧本太烂了!虽然只是辅线
第51章 今夜绵情
《荒脊玫瑰》剧组杀青后, 庞煜辛包了酒楼, 请大家风风火火去吃顿好吃的。
五个月的拍摄, 却像过了一段不算精彩却很难忘的人生。杀青后,大家既开心, 又充满着浓浓的不舍,最后千言万语, 终以酒水代替。
那晚结束后,路今熠喝了很多, 精神稍微恍惚着,连酒精都无法麻痹他内心的痛楚。那场哭戏,让他想起妈妈去世的那天,最重要的人不打一声招呼就从自己的世界里离开,承诺好的事情因为一方的离去而无法实现。
江尤见他一个人在副驾驶位恹恹着, 不禁出声关心一句,“路哥, 你还好吗?”
路今熠嗯了一声, 微微收敛神思, “没事。”
车子在大道上行驶着,速度不快不缓, 外面风景不甚清晰,灯光迷离, 连成一片,五彩斑斓的光景略显不真实。
路今熠动了动身子,再次开口时, 声音有些虚弱,“江尤,你生命中有没有最重要的人或物?”
江尤闻言,有些讶异地挑挑眉,不懂路今熠怎么开启了谈心午夜档。不过,稍一联想到今晚他最后的戏份,似乎也觉得情有可原了。
“有的,路哥。”江尤告诉他,说话间,眼神变得柔和,似乎陷入回忆,“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在外头捡了一只野猫,它娇气又凶,不肯接近我,但我还是很喜欢跟它玩。那个时候,我爸妈经常在外,很少回家,我也没什么朋友,唯一能说说话的,就是它。而我也相信,只要我一直对它好,它就会接受我,不再对我张牙舞爪。后来我跟nili相处时间久了,它也越发黏我,我们俨然成为好朋友!可是……”
说到这,江尤顿了顿,眼神中的柔和已经不再,反而黯淡几分,“可是我爸妈回来后,就要赶它走,因为我妈妈对猫毛过敏,所以家里留不得它。我当时不肯,还说他们常年在外不理我死活,这时凭什么管我养猫。于是我爸爸打了我一巴掌,挨了这巴掌后,我就抱着nili跑了出去,可我忘了那时是冬天,出去没穿多少衣服,最后躲在滑滑梯下面晕倒了。等我再次醒来,nili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