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游戏生存指南(无限流)(11)
而与此同时,他也与witch对上了四目相对。她那像鱼眼一样凸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他。
宣牧感到后背发凉,连忙移开视线。
时祁感觉周围气氛变了变,果断拉过宣牧的手,停止向witch靠近,轻着动作带着他往后退。
witch似乎停住了嘴中的喃喃低语,咯咯笑了一声。周围的感染者行动突然顿住,像是敏感地察觉出有两个异类出现在附近。
眼前的活尸离他不过几米,宣牧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个,跟着时祁缓缓往后退。好半天后,他们才重新退回到了安全距离。
真的是一眼万年啊……我谢谢您嘞……
宣牧靠着墙角松了一口气。
“不行,”时祁轻声道,“那些感染者太敏锐,没有办法靠近。”
“那怎么办?”宣牧喘了一口气,“刚才我听到她好像在说什么,不过我没有听清。”
时祁:“可能是时机不对。”
宣牧一愣,想起昨天讨论的结果,“是要休息时间才能靠近吗?”
“有可能。”时祁转过头,手指指向witch身后。
宣牧顺着时祁手的指向看去,只见witch身后有一个黑色的高台,上面交叠插着两个十字架。
“不是这个,”时祁指了指高台后面的大铁门,“那里。”
铁门的缝隙中透过一些光,门的正中央镶嵌着一个小小的显示屏。
“出口?”宣牧了然。
时祁:“对。”
宣牧见门上的显示屏黑着,好像没有接通电源,“这是……要找充电宝?还是得休息时间来?”
“可能晚上吧,”时祁收回目光,朝着走廊的另一侧行去,“走吧,搜搜别的地方。”
宣牧应了一声,跟上前去。
他们躲避着从各个角落冒出来的感染者,沿着走廊陆续搜一会儿,仍旧一点线索和头绪都没有,更加确信林向华提前一步来过这儿。
一楼药房里蒙着厚厚的一层尘,放着台□□机,杆秤,还有一些麻绳。
时祁挑了挑,决定带走那捆麻绳。
时间差不多过了十二点,宣牧提议回去吃点东西后,他们才在一楼的楼梯口背面发现了一个铁门。
时祁推了推铁门,“锁住了。”
宣牧上前,透过铁门缝隙看了看。这后面是一个楼梯,后方漆黑一片,像是通往地下。
“太平间吧。”宣牧回忆了一下,刚才一路搜过来,也没有找到钥匙什么的。
“是,”时祁观察了两眼,收回了目光,回身便朝着楼上走去,“回去吧。要么钥匙藏在哪个角落,要么被人截走了,要么等晚上才开。”
“那……”宣牧小声提议道,“要去林向华房间搜一搜吗?”
“他有很大概率会随身带着身上,等遇到他再试探一下。”时祁开口道。
宣牧点点头,“好。”
两人径直穿过二楼,还没走到楼梯口,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从楼上传来,正上方的天花板似乎有东西砸落的声音。
这声音有点耳熟,似乎是……林向华和廖英?
宣牧同时祁对视了一眼。
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听见的争吵声,犹豫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开口,“我……昨晚好像也听到了。”
“嗯,我有听到。”时祁笃定道。
宣牧怔了怔,转过头看了一眼时祁的侧脸。
这么说来……
昨晚应该……不是梦?他是真的是醒过一次?
我就知道……就知道!
除了那些模糊的场景以外,宣牧清楚地记得,昨晚梦里关于他以前学习的记忆,他连小学课本上哪一页印了些什么都还记得!
他对于自己的记忆力有绝对的自信。
不仅有自信,他还能确定,自己的成绩应该也很好。
昨晚他重新睡回去之前,似乎还想着,时祁可能以为是跟女朋友在一张床上,才不自觉抱了过来。
这么一想,是个屁的女朋友啊!
人家不仅是弯的!前男友还是自己啊!
并且昨晚也不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是真的醒着啊!
装!贼能装!
时祁见宣牧表情变幻莫测,似乎一瞬间心理活动飘到了十万八千里,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去……看看吗?”
宣牧被拉回思绪,尴尬地轻咳一声,点了点头:“走。”
回到三楼,两人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来源,是从旁边一间诊室里传来的。
他俩径直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推开诊室门,一接眼便看见林向华和廖英吵得激烈。
廖英情绪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面色涨红地瞪着林向华,“谁不知道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他妈就是要我死林向华!你还是人吗你!”
“你妈的……!”林向华似乎神志已经有些不太清晰,怒吼着出了声,“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
吵架的音量和动静很大,整个三楼似乎都震了一震,他俩已经开始动起手来了。
“你藏在床板下面的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廖英抬手猛地推了他一下,加大了音量,声音带上了一些哭腔,“你害了我……你他妈害了我!”
林向华没有注意到门前的两人,像是抑制不住愤怒,一脚把旁边的桌子踢翻。
而后他突然暴起,表情狰狞地掐住廖英的脖颈按到墙上,狠狠扇了廖英一耳光,“你妈的……你敢!你他妈试试!”
他应该是用了很大的劲儿,廖英脸被打侧到一边,整个右脸立马肿了起来。
“你……老混蛋!你再打一下试试!”她哑着声音吼道。
听到廖英的挑衅,林向华似乎整个人都已经被冲动取代,抬手用尽全力打了下去,一下接一下地继续实施着暴力。
“……!”
廖英说不出话来,嘴角似乎被打出了血,挣扎着抓住林向华的手腕。
她的长指甲嵌进了林向华的手腕,林向华吃痛一声,手上的力气松了松。
廖英脸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她喘了几口气,而后断断续续地开口:“你他妈的……混蛋林向华!老娘……”
她像是破罐子破摔,歇斯底里地喊着,“等老娘从这里出去……你那些破事!你挑个好点的……监狱!你……住一辈子去吧!”
林向华动作颤了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廖英,而后几乎没有犹豫,将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
他猛地掐住廖英的脖颈,双目眦裂,一字一顿地嘶吼出声。
“姓廖的……老、子、他、妈、的、杀、了、你!”
他像是用尽毕生的力气往死里掐,双手青筋暴起。
突如其来的窒息让廖英的脸涨的通红,眼球因愤怒而凸起,不住地挣扎着。
饶是时祁冷静沉稳,见到这个场景也不免有些发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应不应该上前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一种不好的预感倏地涌上心头。
不对。
周遭的气氛不太对。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心停跳一拍,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宣牧。
当他反应过来想要有什么动作时,他身侧的人两眼赤红,已经动作极快地冲上前去。
自打进门,一接眼见到这争吵不休,相互推搡的场景,一直到林向华对廖英动手。
宣牧说不清是为什么,像是有股躁动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他感觉自己站在那儿,似乎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好像被那奇怪的情绪接管了躯体。
他原先有些松动的儿时记忆似乎正在解封。
他清楚地看见,记忆里的父亲和母亲每天争吵不休。
说是争吵,不如说是父亲单方面的辱骂,他只能目不斜视看着眼前的作业本,不停地动笔,不停地写,企图封住自己的听觉。
直到他走出房门,看见父亲举起那半截玻璃酒瓶朝着母亲砸去,母亲毫无反抗力地跪倒在地。
他眼中的场景正在出现严重的扭曲。
面前施暴的人仿佛不再是林向华,而是他偏执狂躁的父亲。被按在墙上毫无反抗力的廖英,让他想起的不是懦弱的母亲,而是那个无法反抗权威,弱小的自己。
林向华那句怒吼,像是引线一般,点燃了宣牧骨子里的暴怒因子。
和另一天的场景重合。
父亲在酒摊前,不停地灌着酒,表情上已经看不出是愤怒还是绝望,对着电话里那头的母亲嘶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