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骨+番外(63)

作者:疏桐七弦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年下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关键字:主角:周兰木,楚韶 ┃ 老去逢春如病酒 真腹黑vs假纨绔十二岁那年,太子初见楚世子。小世子对谁都冷若冰山,唯独在见到他的时候,会乖乖地拉着他的衣袖,低声叫一句“太子哥哥”。为了这一句,他护他多年,全心信赖毫无保留,最终却换来了他在宫廷政变中毫不留情的一剑。点击展开

他扫了一眼,从前为他寻来的东西,已经被砸了个稀碎,连同他素日小憩的长椅、随手搭衣袍的架子都被推得东倒西歪。唯一还算完好的,是他叫人裱了挂到书房里的那幅字,虽然被砸出了难看的褶皱,所幸并未毁坏。

他站在门口,怔然地望着那字,除了昨夜开始纠缠不休的惶恐和伤心之外,更弥漫了一层近乎绝望的害怕。

——若他知道自己做的不止这些,若他知道一开始自己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接近,若他知道自己私底下的勾结……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他了。

楚韶扶着门框,手抖个不停,他踉跄地往里走了几步,跪在一片狼藉的书房中央,不可抑制地痛哭出声。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起身耐心地把一片混乱的书房收拾了一遍,扶起了书案,将装裱好的那幅字取了下来揣在怀里,又亲手将地上碎成许多残片的白玉镇纸捡了起来。

无风歇的吩咐,旁人不敢进这间书房,只有妙儿跪在门口,道:“小楚将军,其实您不必亲手做这些的……”

楚韶茫然地听着,没答话,只是摇了摇头,妙儿犹在门口跪着,秦木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脸为难:“宁远将军……”

妙儿惊呼一声:“你不是跟着殿下进宫了吗,怎地在这里?”

秦木却瞧着楚韶,欲言又止,最后道:“是殿下遣我回来的,将军,您……”

他犹豫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您出来罢——殿下叫我回来,告诉全府上下的人,自今日起,不要放您进来了。您若是想来,便和府外递帖子的一同排长队罢。”

他本做好了千万次打算,想着此事败露之后该做什么,可是他从未想到,听见这些恍如隔世的、他的吩咐,自己竟是这样的心情。

从前……身在庇佑之下,总觉得一切都是心安理得,现如今看来,这些所有的东西,都不过是因为他的喜欢而赏下的特权。有一天他伤了对方的心,对方便干脆利落地把所有的一切都收了回去。

本是来……报复他的啊。

为何自己的心口却如此地痛呢?

楚韶抬起头来,惨然一笑:“他……什么时候回来?”

秦木小心翼翼地答:“殿下说,今日可能会夜半才回。”

“好……”楚韶木然地向外走去,只道,“他既不让我进府,我便在门口等罢。”

风歇回府时确已是深夜了。

其实近日来他多是深夜归来,上巳节这日本可以不去,但他照旧到朝明殿去坐了一日,出宫又与周云川桑柘到醉月楼秘密地见了个面,耽搁了许久才回。

春寒料峭,虽已是三月,夜半的风刮在身上仍会有寒凉之意。下车的时候,风歇便瞧见楚韶窝在他府门之前,已经睡着了,锈红色的披风裹在身上,显得整个人十分可怜。

他没有多看,指使着手边的侍卫:“把宁远将军叫醒。”

身侧的侍卫小心翼翼地上前去,把楚韶叫醒,楚韶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看清楚面前站的是谁之后,眼睛才亮了亮:“哥哥,你回来了。”

那群侍卫瞧着两个人的面色,便悄悄地退回了府中。

寂静的夜半。

风歇开口,语气并无半丝温度:“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等你回来。”楚韶挠挠头,讷讷地道,“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出乎他意料,风歇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冷笑,只是仍旧面无表情地平静道:“好,你解释罢。”

他这么一说,楚韶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所听见的一切本就是实情,是他讨巧卖乖地得了他的庇佑,设计在春深书院搏了他的同情心。戚咏安说起让他去刻意撩拨风歇,他心念动过,也没有反驳过,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始,他便发现对方也是喜欢他的。

他煞费苦心地瞒着,骗着,可他终究会有知道的一天,这感情说到底,就是偷来的。

见他不说话,风歇反而笑了,楚韶怔然地看着他唇边清浅的笑意,听他说道:“你看,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可解释的。”

他低头,继续说:“你想知道我近日在忧心什么吗?我去求父皇,赐了你一道丹书铁券。”

楚韶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

丹书铁券自大印开国以来只颁过六次,本朝也只有楚老将军得过,可惜楚老将军无子,那铁券也并未传下来。

见他的面色,风歇心中竟有些许快意的感觉。

为何要将这些事都瞒下……从前心疼他忧心,现今若不让他知道这些,怎么会意识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你是烈王世子,但随母姓,烈王故去,楚老将军与你同姓,收你为义子承他的丹书铁券,也是情理中事。”风歇淡淡地说道,“一道恩典,也算是谢你在我府中待了五年——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被我管着,你想必也很不好受罢?”

楚韶听了这句话,只觉得心都快被他生生撕了,一时天昏地暗,差点昏死过去:“没有,没有,你为什么要……你脸上的伤是因为这件事才来的?怎么这么傻,我不要这恩典,我只要你……”

他被夜风吹了这么久,脑袋还有些懵懵的不清醒,直到这一刻才敢把心中最想说的话说出来:“哥哥,我,我……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以后一定……我……”

面上滚烫,说完这句话,他都觉得自己真是极不要脸,做了这么多事情,居然还好意思忝着脸求他的原谅。

楚韶绝望地想着,如果他是对方,应该早就把自己一脚踹远了。

可是心底尚有一丝侥幸,倘若他能心软一丝一毫,从今以后,他必定跪在他的脚边把自己整颗心都捧上,尽全力去弥补自己从前的过错。

那些国仇家恨……父辈的恩怨,本来就跟他没关系,怎么能这么自私,让他去受伤呢?

风歇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没有动容,甚至连神色都没变,他微微地退了一步,像是面对朝堂上所有的臣子一样,轻轻地道:“没有以后了,从今日起,我为我的君,你做你的臣。”

“我不会刻意避你,也不会因此对你失了偏颇,本就该如此,你回去罢。”

言罢他也不久留,转身便往府中走去,楚韶想去追他,却被门口的侍卫抓住了胳膊:“小楚将军,不要为难我们,先回去罢。”

楚韶望着他的背影,声泪俱下地喊:“不要,哥哥!!!”

可他一次都没有回过头。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主修:精准扎心

小楚对此课程的评价是:玩脱了,人间不值得,我死了算了

第52章 定风·一

太子歇与宁远将军楚韶决裂,倒没有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对外只说是将军要开府住到陛下赏的宅子去。楚韶无力去在意流言纷扰,在方子瑜为他收拾了一番之后,浑浑噩噩地搬了出去。

甚至没有再见到他一面。

他搬出去之后风歇一切如常,进宫越来越频繁,回来得也越来越晚,倾元改革正是水深火热之际,他实在分不出心来思索旁的事情。

直至这日久违地早早出了宫。

正是清明,却未落雨,残阳在天际拉出一道长长的血色,风歇从轿中掀起帘子,突然出神了。

他想起两个月前,或许是三个月前,他和楚韶乘马车自玄乐大道经过,也是傍晚。楚韶趴在他的膝上,罕见地没有说话,风歇良久低头去看时,才发现他睡着了。

手指自对方深邃的眉眼处拂过,他知道楚韶近几日常常往玄剑大营去,但总会赶在他回府之前回来,有时甚至会到宫门口去接他。

人跑多了,自然是累的,要不然也不会趴在他腿上也能睡着,而且是以这样全心依赖的姿势。

恍如隔世。

秦木正驾着车,突然被风歇从背后拍了拍,转头便听见他的声音:“阿木,你先回去,不必跟着我了,我随意走走,很快便回府。”

“殿下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秦木低声道,“此地虽不偏僻,但我担心……”

“无妨,今日无人知道我到此来了,你且去罢。”风歇下了车,回头说道,“放心,我若有事,自会吹鹦鹉哨叫你……”

鹦鹉哨是鹦鹉卫为防卫特制的信号哨,皇室之人几乎人手一个,挂在身上,在紧急之时鸣哨示警,召唤援助。秦木自知再跟着他也无用,又兼有鹦鹉哨,便也点了头,由着他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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