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演【CP完结+番外】(44)
握在手中的钢笔毫无预兆掉落在桌上,顾从燃愣然,依稀记得当初周特助给他看过的资料。
难怪对方屡屡暗示,难怪许沉河神色期盼。
离这一天过去还有两个多小时,顾从燃撂下工作,拿上手机和车匙,没喊司机,上了车利落地打火发动驶出地下停车场。
这个点很多商铺都已打烊,顾从燃绕远路去了新城区那边的商城,精挑细选买了条坠着串水蓝色星钻的白金足链,打包好后狂飙至浮金苑。
凌晨已近,顾从燃心急地等待电梯上升,停在八楼后心怀焦灼地一掌拍在开门键上。按他对许沉河的了解,对方应该睡下了,然而开门时撞见一团漆黑,顾从燃还是有些许的惋惜。
他悄么声关好门,没开灯,熟门熟路地摸进主卧,放轻脚步伏到床上。
许沉河睡得很安稳,蜷起身躯侧卧着,两手放在脑袋边,怀里塞着不知道哪个粉丝送的玩偶。
为免吵醒他,顾从燃一声没吭,在黑暗中把首饰盒从纸袋里掏出来揭开,捻起足链就着手感戴在了许沉河的脚腕上。他给熟睡的人掖好被角,躺到许沉河身后连被带人把他搂紧,脸埋在许沉河颈后嗅着对方身上沐浴乳的清香,用气音轻声道:“小星河,生日快乐。”
忙碌多时,如今得来休息的时间,顾从燃阖上眼却没了睡意。他在这深夜中无法自拔地拿许沉河和江画作对比,比样貌,比性格,比经历,比成就。
连续两次做的同一个梦仿佛在给他预示,顾从燃无从分辨江画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气话还是祝福,但三年前令他崩溃的场景在梦里重现,他难以做到真正地放下这个深爱了十多年的人。
空调的温度开得不高,许沉河半夜却被热醒过一回。他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背后热,他就翻过身来,这次换成脸撞上了一堵热墙。
许沉河直到清早彻底睡醒才意识到床上多了个人,他猛地坐起来,惊吓程度不亚于梦见自己从悬崖峭壁掉下深渊。
顾从燃被他大幅度的动作弄醒,他掀起眼帘,挪过去手臂环紧许沉河的腰,语气慵懒道:“再睡一会。”
许沉河保持着坐起来的动作,他曲起腿,侧身点点顾从燃的下巴:“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十二点前,”顾从燃下巴痒痒的,他抓住那根手指,强调道,“赶上你的生日了。”
“你记得啊。”许沉河抽回自己的手指。
顾从燃不愿承认自己其实没记在心上:“想给你个惊喜的,但是忙完工作过来你已经睡了。”
许沉河挺较真:“惊喜呢?”
顾从燃还没睡够,挨在枕头上闭着眼,被子底下的手摸索着握住许沉河的脚腕,撩了撩那条细链子,成串的小星星从他指尖滑溜下来垂在许沉河的皮肤上:“自己看。”
带了自己温度的链子松松地贴着脚腕,许沉河这时才感到了异样,踢开被子低头看自己脚腕上的东西。
银的蓝的闪着碎光的一圈儿恰到好处地围在纤细的脚腕上,五六颗大小均匀的小星星错落有致地贴在腕骨周围。
许沉河没戴过这个,至今也只见过女生戴,但这小东西绕在他脚上似乎也没有半点违和感。
他逐一抚摸每颗蓝得剔透的星星,问:“怎么给我送这个啊?”
“捆住你的脚,你就走不了了。”顾从燃扯了许沉河一把,“还睡不睡?”
从昨晚独自过生日的愁闷中走出来,许沉河可高兴,难得幼稚地俯身搂住顾从燃的脖子蹭蹭:“不睡了,谢谢你的礼物,我去给你做早餐。”
下周就要进组,他很珍惜跟顾从燃在一起的时光。变着法子给顾从燃做卖相口味俱佳的早餐,在玄关处为对方打好领带,被要求给个吻时也不含糊地在顾从燃的唇上蜻蜓点水。
不能出门的日子并不枯燥,许沉河天天在家里换着地儿研究新片子的剧本,阳台的摇椅、客厅的沙发、书房的地面、卧室的床上,他像往时做着阅读理解,剖析剧本中的人设和心理活动,在空白处标记上自己的见解。
爱情片不只是述说缠缠绵绵,对比起《追踪千面》,即将开机的这部《梦境夫人》对许沉河的考验更大。在遇见顾从燃之前,许沉河的恋爱经验几近于无,更别提《梦境夫人》中爱恨情仇相交织的姐弟恋。
以民国为背景的故事,女主云清梦因仇成为庄家家主庄丞颐的后妻,却意外对庄丞颐的二儿子、从英国归来的华裔庄十弦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剧本中,云清梦是庄丞颐的前妻未亡时就已认识的歌女,擅长催眠,更懂蛊惑人心。
饰演云清梦的是圈内赫赫有名的女演员兼词曲制作人乐于芩,童星出道,混迹娱乐圈二十余年,在歌坛和影坛得过的奖项不计其数,纵是江画在此,也要尊称她一声前辈。
江画早期的影视作品中和乐于芩合作过,那时顾从燃虽然帮江画找得一手好资源,但经验丰富的电影班底固然选角严格,刚入行不久的江画也只能在里面当戏份不多的配角来磨练演技。
多年前就有“票房女王”之称的乐于芩在剧组里就很照顾江画,作为同行和前辈给了江画很多提点。这次《梦境夫人》可谓是两人的“重逢”之作,无论是与熟知江画的人打交道,还是对自己演技的考验,都在无形中给许沉河施加了沉重的压力。
进组的前一晚,许沉河把行李收拾好,这次剧组选在橴城的影视基地拍摄,出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缘故,许沉河觉得顾从燃大概率会经常来探班,于是偷偷往行李箱里扔了些两人用得上的生活用品。
“鬼鬼祟祟的,带什么了?”顾从燃从他背后冒出来。
许沉河慌里慌张盖上行李箱,跪在铺着厚毛毯的地板上回头:“没带什么。”
“订好酒店了吗?”顾从燃弯身抱起许沉河,挪到床边把人压到被褥中间,“我随时会过去。”
“你会影响我拍电影的。”许沉河抵住顾从燃的胸膛,“我不想被导演骂。”
“怎么个影响,说清楚。”顾从燃扶起许沉河的一条腿摩挲。
睡袍滑到大腿/根,许沉河靠在床头,用另一只没被钳制的脚踩在顾从燃肩上:“你别明知故问。”
“是谁偷偷往行李箱里扔安全套的?”顾从燃拨弄足链上的那串星星,“我都数着,扔了八盒,是不是?”
许沉河羞愤地想抽回自己的腿,被顾从燃攥着压下来:“不认?”
被控制着动弹不得,许沉河别开脸,小声道:“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耳垂一阵濡湿,是顾从燃低头**上来,扳正他脑袋点着他的鼻尖说:“是不能怎么样,那今晚就用完那八盒怎么样?”
许沉河还记着前天下午在床上被顾从燃弄失禁的恐惧,他抓着对方的手臂,还没开始办事就先求饶:“不要,我不想洗床单了……”
尾音被堵住,顾从燃跟他交换着黏腻的吻,揉着他的头发问:“想听星星唱歌吗?”
两人鼻尖相触,许沉河每吐露一个字都会碰到顾从燃的嘴唇:“怎么唱?”
顾从燃箍紧许沉河的腰,勾住许沉河的腿弯往上提了提,那串星星随着动作碰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足链上挂个小铃铛,你腿一晃,它就响了,”顾从燃说,“要么你就自己叫出来,我们做的时候你从来不叫,我想听你叫。”
真会得寸进尺,许沉河用膝盖蹭他,说:“把嗓子叫哑了就念不了台词了。”
“啧,那趁你明天还没开拍,今晚先叫几声让我听听行不行?”顾从燃扯住许沉河的睡袍绑带一拽,正是品尝床上甜点时。
星星彼此摩擦相撞,水蓝的碎光在卧室里揉成旖旎的色彩。被撞击到的星星溢出轻若细雨的响声,却又接连不断,听起来像是低泣,也像是欢愉。
那串星星在主人的脚腕上晃了老半天才彻底安静,床上的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许沉河扒着枕头不愿动,顾从燃当过理疗大夫又来当保姆,从浴室端来温水给许沉河擦身子涂药膏。
许沉河还没睡着,睁着眼异常沉默。顾从燃洗完澡出来,关了灯后拥住他,关心地问:“不困吗?”
“困,可是还有话想对你说。”许沉河揪住顾从燃的手指,想奢求更多,又觉得自己太贪心,所以得到一丁点就怕失去,“顾总,其实你不用费心捆住我,我不会走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