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CP完结】(36)

作者:汉三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天上一轮高高的镰月,瘦伶伶地照着地,月儿从睡梦中给拖起来,被院里的婆子领着,敲开渠家大宅后院花园西侧的小门。穿夹袄的老妈子和丫鬟掌灯,早早在门边候着,干惯粗使活的手,没轻重的在他身上,脸上,绑了红绳的小辫儿上一通扒拉。小丫头站着不动,任她们摆布,丫鬟多嘴:“这丫头倒比前几个听话。”老妈子剐了她一眼,板着老脸,拿腔拿调地问话:“叫什么名字?”是问月儿的,婆子抢着说:“叫绣月儿,月亮的月。”没姓,就一个名儿,是他当妓/女的娘给取的。点击展开

吕师长看他一眼,有点懂了,要他自己说:“怎么?”

桌上摆的枪,枪口对准常乐,他一点不怀疑只要他接下来的话里带个不字,子弹就会在他身上开个眼子:“师长,我不想走了。”

吕师长果然摸枪了,手放到匣子上,拇指扣着盖,见惯杀戮的冷漠,还有一点威胁:“是不想走?还是你有了人,不愿意跟我了?”

常乐想象了一下子弹穿过身体的疼痛,又想起渠锦堂,不是对的时候,眸光似乎动了,未笑胜笑的一个表情。吕师长看愣了,他用多少珠宝金银都没换来的一个笑,骤然愤怒,揪住常乐衫子的领口。

常乐挣了两下:“松手!”吕师长吼,寒酸的长命锁露出来,盯着那道纤细的锁骨,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但他没法理解,“就为了这个?”

常乐忽然慌张,他的眼神变成另一种吕师长的渴望,凄惶哀伤,他跪下来,承认得那样快,那样护短:“师长,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吕师长咬牙吐出两个颤抖的字:“好……好……”抄起马鞭往常乐身上招呼,“我再问你一次,走不走?!”

身上的冷汗一鞭子就挥下来,常乐抹掉嘴角的血,重新挺直腰杆。

吕师长明白到,他今天来,是抱了赴死的决心,为了一个不知来路的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又是一鞭呼呼带风,劈得常乐的身子都薄了一点,也许知道难挽回了,吕师长的每一鞭都奔着筋骨去的:“说!走不走!”

其实只要常乐肯出个声,也不至于遭这大罪,可从头至尾,他都没张口求过一声饶,连喊叫都没有,吕师长被他逼到死角,狠狠下鞭子——说!说啊!!

没听见回答,只有无止尽的鞭挞,和吕师长独角戏般的嘶吼。

大正午的太阳,屋檐的黑瓦上歇着过路的鸟儿,嫌屋里吵闹,抖着翅膀迎光飞出几条街,落在典当铺的牌匾上。

看店的小掌柜认出进门的客,老主顾了:“来啊,今天又当什么?”

男人带来一个匣子,小掌柜看了里头的东西,吃惊:“你这玩意可稀罕……”怕是他偷来的,不敢收,又眼馋,“你跟我透句实话,东西是你的吗?”

男人挺老实,确实不是他的:“是我……”他想说妻子,又怕被人听了下边的话要取笑,“我相好……在卯眼胡同……”

再往下说就太落人面子了,小掌柜随便打匣里拿起一个看了看,拍板:“东西,我收啦!”也是好意,他探身子,从小口里打量脸上有股喜气的男人,“兄弟,拿了这些钱,赶快把人接出来吧。”

“嗳!”渠锦堂喜滋滋的。

小掌柜看出他是个不惜财的:“你这些东西,不会再赎回去了吧?”

渠锦堂笑了:“都归你了。”

爽快!小掌柜的喊柜上给他开当票取钱,记,死当。

得了宝贝,小掌柜脸上有光,隔天一觉睡到大晌午,起了个大晚,上茶楼点了几道菜一个人咪点小酒,临桌咋咋呼呼围着一群人,真是惨呐,好好一个人,活活给鞭死的……

小掌柜打听,谁死啊?

不就是卯眼胡同的那个小官,惨哦,从师长府上抬出来,身上给打得……都快认不出人形啦……

他不是吕师长的那个……

听说是有了相好,想给自己赎身……

他那个相好你们知道不?就是之前在卯眼胡同磕头的叫花,也不知道打哪儿弄来那么厚一沓银票去赎人,晚啦!听说尸体给扔到城外乱葬坑,闯着要出城……那些当兵真他娘不是东西……抢完他身上的钱,一枪打他腿上,都快爬到城外了,又往另条腿上开一枪……

酒菜上齐,座上的人却不见踪影。

小掌柜抓起酒壶一路奔到东门,再到西门,最后是北门,终于跑不动了。

他也不知是不是这儿,风刮起来,黄沙掩埋一切足迹。

唯有地上一把斜拉的瘦影,一片如血残阳。

他把酒壶对准城门的方向,壶嘴向下,万般唏嘘不平,都随红云消散。

兄弟,无缘讨一口你的喜酒,一壶薄酒,送你们。

第45章

渠锦堂是被当头的酸雨浇醒的,梦里黄纸漫天,醒时泪流满面。

身边人听到他的哀嚎,钻着被子过来把他揽进怀,他像个没断奶的娃找到依靠,把一脸黏糊都蹭到人胸口上:“又做噩梦啦?”

还没从梦魇的悲凉中抽身,渠锦堂拿向死往生的力气缠上来,肉贴肉的往怀里蹭,嗅人身上淡淡的人味儿,五指插进他的黑发,揩掉渗到鬓角的泪,又抹他粘一块的睫毛:“跟我说说,都梦到什么了?”

渠锦堂不响,不能想,一想心上开个大窟窿,还是难受,两只手要抓住什么似的汲汲在对方身上抓摸,兜住两团屁股,揉面那么地掐捏。

裤子都没脱,身子让他拱软了:“锦……堂……”对方推他的肩,奶/子蹭过他的脸,害臊地躲,“你……等晚上……”

听见喊他的名字,渠锦堂猛一个摆,下头立刻爷们地立起来:“等不及了!”他先扯自己的裤袋,因为急,越扯越慌乱,“现在就来一次,就一次……”

确实忍不住了,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伸到下头摸了两下,急着就闯,没到兴子上,怎么都顶不开,抱起腿不管不顾地把人颠得小声叫。

大白天的,窗户上一片透亮,院里有人喊:“锦堂,起了吗?”清脆的摇铃声,是田叔,赶着要出诊,身下的人忽然缩屁股,渠锦堂哼了一声,急火火地回,“嗳,嗳,来啦!”

嘴上这么说,箍着人的手可一点没放松,使劲顶着下面撞了两下,渠锦堂卸了劲的往人身上一倒,两人汗津津地抱在一起,喘不了多时,对方把他从身上推开,拧着身子下床。

渠锦堂展开四肢霸占了炕,小屋里淅沥沥响起水声,对方羞涩地拿布巾擦去两腿间他射上去的东西:“还看,都是你!”

他喘着气笑,假模假式地闭眼,其实留了一条缝,偷偷看呢。

等他起来,杏儿已经在外头蒸起了馒头,瞧见他,小脸上红扑扑的:“锦堂哥,饿了吧,再等等,饭一会儿就得?”

“别忙活了。”渠锦堂着急往外赶,早上田叔找他就是说这,镇上刘二他们家死了一头小牛,拉到集上换钱,他要赶着去抢肉,“我一会儿上集子上吃,给你带油枣。”

出了院,他先往左右看,又沿坡子往下找,村口一棵大榆树下,细细一杆影子,渠锦堂绕到他身后,对着耳朵眼:“怎么不在门口等我?”

早上刚干了好事,半边脸颊麻酥酥的,常乐躲他那份缠人的腻歪:“朱大娘问我,家里是不是养牲口了,一到晚上就闹兴……”

这个朱大娘是个寡妇,人也不坏,也不多嘴,就好一个逗耍人,渠锦堂往日听了定要不高兴,今天却嬉眉笑眼地贴着他,一把把人搂紧:“别听她的,她那是嫉妒你。”

常乐慌了,生怕人瞧见,掰他的手:“你!快点松开!”手一撒,一下跑出几米地儿,头顶的青叶,随便扯下一片叼嘴里,渠锦堂乐呵呵背着手,跨步追上去。

黄姚镇不大点地方,镇上每月一次大集,全村男女老少都出来,东家长李家短的见面打招呼,这里的人几辈没出过山,待人有股厚道的淳朴,少几两,非要往你篮里搭两根葱,几颗辫蒜。

渠锦堂他们是去年叶子黄的时节来的,三个人,一个郎中带着一儿一女,板车上一床破了胎的棉絮,底下一绺黑黑的头发,原来还躺着个人。

黄姚镇的百姓几十年都不生一点病,田叔说,就在这儿了,这地方好,这地方的人用不着他,他把医幡收了,留下摇铃给牲口看病。

卖鱼的强哥,拎起一条早上刚打的活蹦乱跳的鲜鱼:“给我杏儿妹子带一条!”

渠锦堂大方:“来两条!”

强哥看他满面红光,一脸要当新郎哥的喜气:“咋?相上哪家姑娘啦?”

渠锦堂英挺地昂下巴,他有这个底气,来的头一个月就有姑娘打听,可他眼高,一个没看上,这会儿倒说:“哪儿啊,拿回去给媳妇儿炖汤!”

他一个光棍,梦里的媳妇儿吧,强哥笑咧咧骂:“你就扯犊子吧。”

常乐低着头在边上菜摊捡菜,辣椒太辣、苣菜太苦,最后只要了几个土豆,渠锦堂过来:“买完了吗?”常乐背着他起来往前走,“快去买肉吧,去晚了,该抢不上了……”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 主页 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