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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卷最近遇到了怪事。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这已经是他这星期收到的第三束花,满满一束递到他手里的时候着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起先他以为是送错了,可跟花店的人确认了几次确实是送给他的,送花人没有留什么信息,翻了一圈也没找到卡片。郁泊风如果想送他花,大可不必这么复杂,也不会用这么让他尴尬的方式,抱着这么一大束花上楼,电梯里遇到同事又免不了一阵八卦。
他把花分成小束装饰在办公室里,还放了一瓶在郁泊风桌子上。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花还是他最喜欢的绣球花,但是知道他喜欢绣球花的人少之又少,能想起来的都不是能让他心情愉悦的人,这一点让他觉得不适。但是每当花开始枯萎,都会有一束新鲜的花送到他手里。他跟花店的人说不要再送了,但是花店的小哥说不送达的话客户会投诉,一天就白干了,这么一来温卷只能收下。
后来袁助理看他实在为难,建议他是不是直接放在大堂前台算了,让前台定期处理掉就好,但温卷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的解决方式。
好在这人好像也并不打算长久地送下去。一个星期后温卷在花里拿到了一张卡片,说下次的花会自己亲自来送。
说实话,温卷对于这种行为并不享受,并且觉得不舒服。然而这种隐约的不安,在看到徐恪的瞬间终于重重落到心底,发出像是早有预见一般的叹息。
因为站在大厅太引人注目,两人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咖啡店。
“花还喜欢吗?”徐恪开口,带着一种可以称之为体贴的笑,俨然一副正经模样,让温卷心里又泛起恶心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卷心里清楚,他和徐恪之间如果不彻底解决好,那就永远都牵扯不干净。不管是先前的电话短信,还是现在的送花见面,都好像四年前的那堆废墟里蔓开的枝桠,视而不见并不能阻止它们生长。
“卷卷……”
“别,”他刚一开口,温卷实在忍无可忍,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但是却克制不了怒意跟碾成碎屑的玻璃一样朝他身上压过来,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的跳,“别这么叫我。”
他恶心。
“我只是想跟你道歉,之前是我做的不对。”徐恪言辞恳切,看起来似乎是担心他的状态,身体朝他的方向倾过来,目光中竟然透出一丝担忧来。
如果不是温卷心里清楚,一时间竟无法分辨他是不是真的后悔万分。
“没必要。”温卷身后往后靠了靠,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其实如果徐恪没带着什么目的,他倒是乐意跟温卷多磨几天,他实在享受温卷这种新鲜的反应。但现在他的事已经拖了太久,时间成本他耗不起,便直接切入正题,“哥有事想让你帮忙。”
温卷的态度也很直接,“我拒绝。”
徐恪心里有些意外温卷的强硬,但还是忍耐住心里逐渐泛起的暴躁,尽可能耐心地说,“听说你现在是总助了,工作压力大吗?”
温卷皱了皱眉,他原本以为徐恪这段时间的行为只是因为自己,却没想到竟然是在打别的主意,没有接话。
“是这样,”徐恪对于他的沉默并不感到尴尬,把手边的冰美式往前推了推,继续开口,“能不能帮哥跟郁总约个时间……”
“不能。”他话还没说完温卷冷静地抬眼,“我没这个本事。”
徐恪看他丝毫不吃软,话里又处处下他面子,脸上的笑意渐收,“你没这个本事?”
“没这个本事怎么爬上郁泊风床的?”
温卷的瞳孔一缩,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嘴唇微微抿紧,但仍旧没说话。
“哥是真没想到,当初跟哥忸忸怩怩那么纯情,原来还是看人下菜碟。”徐恪刚才那种有求于人的姿态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突然变得自若起来。他向后轻轻靠在椅背上,朝温卷笑了笑,“所以别说自己没本事,明明很有本事。”
桌上出现了长久的沉默。此时的温卷看着很平静,刚才一瞬间的情感外露已经被掩饰的毫无踪迹。他盯着徐恪,徐恪丝毫不介意,胜券在握的姿态令人作呕。
温卷看了眼时间,午休就快结束。他站起身,把徐恪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楚,“徐恪,你到底对自己有准确的定位吗?”
“在我这里,你就是个垃圾。”
“我是爬床的,那你就是连爬床的都看不起的垃圾。”
这章是过渡章,可能有些无聊,也不是车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其实温卷这里并不是在贬低自己,他并不认为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的角色是个“爬床的”,只是跟徐恪没必要解释那么多。多亏郁总的帮助还有自己的努力,温卷已经坚定了很多啦!徐恪的人设也很简单,就是一个行为上渣滓精神上屌丝的“前任”,谁摊上谁倒霉甩也甩不掉的那种。
本来前几天就想写点话,但是急着发布给忘了。看到文破了100收真的很高兴!虽然我知道对于目前的字数来说其实数据很差,但是真的很满足了。其实在这写篇文之前已经很久没写了,文笔也变得生疏,但因为初衷是想送给一个跟温卷很像的朋友,所以本着把这个故事送给他的想法,想着没人看也要写完,本来觉得会全程单机的。所以有时候可能没有留言,看到收藏涨了一两个我也觉得很开心^^
之前想给每条留言都打赏,可是仓库里东西很少,所以没法每条都给,给了的也比较寒酸(等我变富!),真心感谢每一条留言。虽然总说要做一个单机也要快乐的打字机,但其实有回应是真的很开心!感谢鞠躬~
第26章
温卷回去之后就把办公室的花全扔了。接下来的几天没有新的花,也没有什么陌生号码的短信电话。心里的不安没有疏解多少,但好歹可以清净工作,忙起来有时他也想不起这件事。
只是当他不知道第几次在床上翻身的时候,他伸手按亮手机屏幕,看着锁屏上的时间叹了口气。
失眠是真的久违了。
温卷虽然偶尔胆子小,但是睡觉不习惯留灯,太亮了总觉得睡不着。当然他也知道真要到睡不着的时候,留不留灯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只是求个心理安慰。他又翻了个身,窗外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在天花板上打出隐隐约约的波纹,显得夜晚特别安静。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翻在地上,伴随着颗粒四撒的声音。
——这是奶油又捣乱了。
奶油作为一只白天睡不醒晚上精神百倍的夜行猫,大多数时候都很乖,只是四处溜达并不捣乱,有一次温卷晚上下楼差点踩着它,他大叫一声吓跑了奶油,郁泊风后来评价说不知道是猫吓他还是他吓猫。但是也有几次,奶油不是踩翻食盆就是把料理台上的胡椒瓶拨弄下去,像是觉得好玩似的。
温卷下楼先去厨房找了一圈,没找到奶油的影子,于是又回到客厅找。但是猫咪天生沉迷于和人类玩捉迷藏,它躲在暗处看温卷弯下腰在一个个角落找它,小声喊它的名字,觉得这个游戏真的特别有趣。
找了几遍无果,温卷知道只要奶油想躲着自己多半找不到,也不打算再找,走到猫窝旁边一看食盆果然被打翻了,便蹲下来拿着纸收拾。
他盯着地上四撒开来的猫粮,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他并不在意徐恪如何评价他,与其说他不在乎被徐恪误会,更不如说是他根本懒得和徐恪解释。难听的话不过如此,更何况是从一个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对他来说没有参考价值。他现在作为郁氏的总助,徐恪想把他当跳板拉拢关系这个逻辑很容易理解,但是徐恪这种脸上明晃晃打着没底线标签的人,自己绝对不会让他靠近郁泊风一步。
虽然这个说法透着点不自量力的可笑,但是他也想保护郁泊风,虽然郁泊风可能并不需要。
温卷又用湿巾擦了一下地上的碎屑,站起身关了灯准备回楼上。但是当他迈上最后一步楼梯的时候,看到郁泊风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大概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
温卷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但看清是郁泊风后立刻跑了过去,“哥,你有事找我?”
郁泊风看着他一时没说话,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像是惊讶和懊恼,然后又像是有些无奈,“怎么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