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星社会环境研究报告+番外(65)
那是一个浅淡的笑容,不算温暖,也不算亲和,带着戴黎特有的清冷感,让人想起初春时,涓细的溪流冲破薄冰的景象。
“你希望我是怎么样的?”
戴黎问。
当领导让你提意见的时候,绝对不能真提意见。曾经被搞校内精神文明建设的校领导坑苦的肖歌,深谙此道。
此时,他斩钉截铁道:“现在这样就足够好了,我喜欢你的任何样子。”
戴领导显然不满意:“虚伪。”
“咳。”
当领导拍着桌子让你提真意见的时候,应该做到明贬实褒。肖歌依旧深谙此道,理由同上。
“你的气质太清冷,就好像天边的月亮,让人可望而不可……”
“虫星没有月亮。”戴黎冷酷打断。
哎呀,没有你不会想象吗?
肖歌默默腹诽。
“说真的。”戴黎注视着他的眼睛,坦坦荡荡,没有任何矫饰。
看着那双眼睛,肖似地球的蓝,深邃、沉静。
肖歌忽然意识到,少校在看他时,从来都是直白的,对方可能早就把一切心意摆到他的面前,只是他一直没能接收到。
“放轻松些。”肖歌倾过半个身子,隔着座椅扶手抱住他的少校:“只有这一点。”
“你是我的爱人啊。”雄虫轻轻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们关心,猪肚汤有机会的话会试试的。
看到有小天使问我是不是社会学专业,其实不是啦。
只是读过几本相关的书,人年轻就忍不住卖弄,加上故事核已经立好,起了头就要填,只好硬着头皮写。实际内容还是比较粗浅的,真正学习研究这方面知识的专业人士,看了大概会发笑吧。
少校不算是被改造,只是受到了点来自女王的影响,这个故事没有那么复杂的啦~
连老板人气真的很高啊……我会温柔些的(明明也不惨啊QAQ)。
承蒙厚爱,不胜荣幸。
第57章
连柏召的这位朋友,是一只雄虫。
并且,还是一只拥有庞大后宫的雄虫。
“我们的政府是如此的惰政,身为一名具有杰出能力的虫星公民,我就只好多多承担些社会责任了。”
那位雄虫如是说。
初进门,跟随亚雌仆从穿过别墅的前庭。
中央的喷泉雕镂精细,美化后的古虫族形象栩栩如生,清水自雕像手中的叶片中涌出,落到最上层的水台,再满溢,层层流下。
天顶极高,容得下几棵枝叶伸展的中等乔木。稀薄的恒星光,从擦得透亮的玻璃顶上漏下。
浅棕黄的地砖划得很大,不知道是那种材质造就的,行走间,踏地的声音极其清脆,虽不至于如鸣佩环,也令人心生愉悦。
“主人在这间会客厅等待诸位。”
亚雌恭顺地弯下腰。
肖歌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枚项圈。不是装饰使用的贴颈项链,虽然确实具备一定的美感,但很明显,还带着另一种特殊的意味。
不止是他,在这栋别墅中行走的人,除了他们这些客人,无一例外的都戴着这种项圈。
这是什么习惯?在宇宙联盟中,私人豢养奴隶早已经不合法了。
如果只是雇佣者,也都愿意舍弃尊严,佩戴项圈吗?
主家开的工资是有多高……
肖歌心情复杂,正要收回目光,却见柯林斯也在盯着那枚项圈看,眼神比肖歌更加直白一些。
这不太好吧?
肖歌轻咳一声。
柯林斯颇有些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又有些不敢看他的样子,红着脸垂下头。
反应是不是有点大?
肖歌有些想不通。
门在眼前缓慢打开。
内里的装潢同样弥漫着一股金钱的味道。陈设不多,但花样繁复,空间上十分空旷,视觉上却被奢靡感填满。
纱幔筛过的恒星光落在雄虫身上,为他笼上一层浅淡的金光,看起来反而有些出尘的意味。
他正倚在一张深红色沙发上,接受几名雌虫的侍奉。那些雌虫也无一例外,脖颈上都带着项圈。
他的目光落到一行人身上——更准确说,是连柏召身上——顿时露出笑颜:
“哎呀,千呼万唤可算是来了,之前这么大的单子也敢就扔个助理,还真不怕我——”
他坐起身,目光带上几分戏谑:“收了他吗?”
连柏召笑笑:“您要是愿意,未尝不可。”
雄虫叹口气:“可是我比较想要您啊,连先生……您这副相貌实在是太合我心意了。”
肖歌沉浸在巨大的信息量里,一时回不过神来,却听到柯林斯在身后喃喃:“泊松大人……”
认识?
收到肖歌疑惑的眼神,柯林斯缩在后头小声说:“这位很出名。”
出名?怎么个出名法?
“各种意义上,都特别出名。”柯林斯看着前方的眼神亮亮的。
肖歌又看看那位“泊松大人”。
暗红色长袍披在身上,腰间一根绳松松系着,袒胸露腹,赤足踩在地上,脚腕上还戴着一条银色脚链。
穿得……挺有魏晋风度。
虫族流行这个?
肖歌很茫然地看着泊松走近,这只雄虫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压迫感,明明个头平常,却让人有种仰视他的错觉。
“你是戴黎?”泊松的视线扫向肖歌身边。
年轻的少校仍是一脸高冷,音节短促有力:“是。”
“我在星网上见过你。”泊松笑着打量他几眼,片刻后,颇为满意地开口:“有兴趣和我玩玩吗?”
肖歌的眼睛一下子睁圆,唰地转头去瞪连柏召。
难怪非要过来见朋友,这是给他找情敌呢?
连柏召非常无辜地摊摊手。
他也不知道会有这出。
戴黎的目光往眼神互动的两人身上飘了好几次,嘴上还是冷冰冰地回绝:“抱歉。”
“啧,拒绝了。”泊松歪歪头:“是因为有主了吗?偶尔换换口味也好吧?”
雄性与雌□□融的信息素气味,是虫都能闻得出来。
肖歌听着,背后的毛都炸起来了,右手握拳放到嘴边,重重一咳。
泊松扬起一边眉毛:“不要这么大反应嘛,我又不会白占便宜,我这里的人,你要是有看上的,也可以换给你啊。”
肖歌脸都憋红了。
岂有此理!
一个读书人,骂又骂不出口,扯了戴黎的袖口就要走。
泊松拦他:“哎——留步,是我说错话了。”
他笑:“年轻人不要那么着急嘛,难得来一趟的,你们走了,连先生大概也不留了,就当做做好事?”
肖歌气。
他为什么要做好事?
对象都被人调戏了!
一旁看戏的连柏召总算站出来,安抚肖歌:“他也就说说,不会强迫别人的。”
泊松闻言,一眼斜了过去:“那连先生还躲着?来一次还带这么多人保驾护航,你是真怕我能怎么你了?”
连柏召眉眼带笑地回望过去:“这孩子我和你提过呀,带他过来见见而已。”
泊松与他对视一阵。
“好吧……是这样。”移开视线:“各位,请坐一下吧。”
连柏召弯着眼,笑对肖歌:“肖歌大人?”
肖歌看看他,再瞥一眼作为主人家的泊松,最终还是和戴黎一块儿坐下了。
上茶点的雌虫衣衫很短,将将遮掩身体,虽然屋内有恒温调控,但在这个季节仍显得不合时宜。
肖歌多看了两眼,却在衣料飘起的时候,瞥见几道伤痕。
伤痕?
雌虫的自愈能力有多强,肖歌早就见识过,能留下疤痕的伤口必然十分深刻,且未能痊愈,肯定是近期新添的。
联想到雌虫们脖颈上的项圈……
这位泊松大人,不会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怎么了?”泊松开口问。
肖歌摇摇头:“没什么。”
泊松笑了笑,一把拉过那名退至身旁的雌虫,手指一挑,撩开他的衣服。
“想看就看吧,我对自己的手法还是很有自信的。”
雌虫白皙健美的身躯上布满伤痕,大大小小,有深有浅,有一些已经淡退,还有一些明显是新添的。
疤痕并没有给人狰狞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美感,一道道横在他的躯体上,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
那只雌虫有些羞耻,想要挣扎,泊松淡淡扫他一眼,雌虫立刻不敢乱动,僵硬着身体,靠在泊松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