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许贺州的注意。
“算了。”这两个字让他说得大气又豪放,“好多年的事现在纠结个因果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林临听他这样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你得赔我一个Omega这事儿才算完。”
“嘎?”林临吓得打了个气嗝。
他瞪着眼睛看向许贺州,仿佛连瞳孔都在颤抖。
这怎么吃顿饭还给自己欠这么大一外债呢?
而许贺州好像就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想听林临怎么回答,随即起身走向柜台。
林临抱住自己的脑袋,有点怀疑人生。
许贺州刚是在讲冷笑话吗?
许贺州居然会讲冷笑话吗?
他讲冷笑话这件事比冷笑话本身更冷好伐?
想到这他几乎不可控制的打了个冷颤。
回程的路上同样只有两人坐在车里,折腾一天身心俱疲的林临瘫在副驾驶,一动不想动。
这次林临再没有先前那种尴尬和别扭感,因为他的大脑正在刷新对许贺州的认识,甚至怀疑身边坐着的这个和他大学认识的不是一个人。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许贺州开着车,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稍微侧了下头问身边的人。
“没有啊。”说完林临又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周围的气味时有时无,许贺州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
有一点甜腻,外加一丝清香。还不是很浓烈,只隐隐约约的萦绕在他鼻尖。
像是奶茶的味道,但闻起来又感觉不太对。
倒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他瞥了一眼林临手里握着的那杯还未喝完的奶茶,没再说话。
大概是晚上快十点钟的时候,程文嘉给许贺州打了通视频电话。
许贺州看他那边还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才明白为何之前那么久不见人影,八成是去国外出差了。
视频的整个过程也是程文嘉一个人的表演,许贺州就只是听。
其实连听都没听,手头还一直在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直接把手机架在茶几上就没再管了。偶尔抽空应他两声,也相当的敷衍。
正在这抱着电脑埋头其中呢,许贺州被手机里传出来的抽气声吓了一跳。
程文嘉把贴近手机,整个屏幕都被他的大脸填满。
“你瞎叫什么?”许贺州皱着眉表示自己很恼火。
“你身后那不是林临吗?”
许贺州坐在沙发上闻言侧头往后看了一眼,林临刚洗漱好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啊。”
“你们俩怎么碰一起去的?”
这要解释起来可就说来话长了,想想都觉得麻烦。所以许贺州虽然听见了程文嘉的问题,但也没回。
而程文嘉好像也并没有在意缘由,在手机屏幕里大着嗓门喊林临。
卫生间的门刚好在许贺州的背后,才走出门口的林临听见来自前方亲切的呼唤,一下就看见屏幕里熟悉的大脸了。
他没有绕过去到沙发正面,而是走到沙发背后离许贺州不远的地方,直接俯下身子让双臂搁在沙发靠背上,就着这个姿势和程文嘉打招呼。
就在林临凑近的那一瞬间,许贺州又闻到了之前那种类似于奶茶一样的味道。
这回只要是个脑子好使的,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但许贺州这人,有时候脑回路真的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他当时颇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第一反应是原来他鼻子没毛病,那奶茶味就是从林临身上散发出来的。第二个反应是疑惑,这个世界居然存在信息素这么好闻的alpha,读书的时候他居然没注意过?
其实许贺州也没怎么闻过其他alpha信息素的味道,毕竟他也没什么特殊癖好。虽然长得凶,但从小到大他很少惹是生非都没跟人打过架,没有很直观,也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感受过。
只偶然间闻到过的,还是相隔好几米远丝丝缕缕飘过来的。当时就是感觉不爽,极度不爽。
因为闻到了其他alpha刻意释放的信息素,他整一天都觉着一股烦闷之气憋在胸口,想打人的冲动十分强烈。
而且那味道还不好闻,就跟泡在水里好几天的烂鱼一样,又呛鼻子又上头,和林临身上的完全不一样。
这么想着,许贺州轻动着鼻翼,仔细嗅了嗅。
真好闻,还想再吸两口……
这个味道没往他头上走,而是令他浑身气血燥热,最后竟汇成一股热流开始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许贺州身体僵硬了一下,他好像发现了盲点。
难不成母胎单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主动和Omega亲近的原因竟是他可能对alpha更感兴趣?
天呢……
许贺州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缓缓地站起身,绕过沙发步履蹒跚的朝着洗手间走去。
每迈出一小步,就会停下几秒钟。明明是直线几米的距离,愣是让他走出了坎坷崎岖的十万八千里。
林临隔着沙发和程文嘉聊得热火朝天,扭过头带着兴奋的语气说:“程哥说下个月回来请咱俩吃饭。”
许贺州双目无神的回他:“我去刷澡。”
林临:“?”
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
跋山涉水迈进洗手间的许贺州把门一关,打算在里面好好静静,然而洗手间里的气味更加浓郁。
许贺州当时的脑子就跟浆糊一样,从一堆的“不可描述”中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几分理智。残存的理智幻化成了具体的文字,不断的在给许贺州进行滚动播放,满屏幕都是:你完了……
第11章 不愧是你
林临晚上用许贺州的充电器给自己手机充了电,联系到了房东。
巧的是房东这周末刚好回z市探亲,但是房屋出租的时候他并没有留下备用钥匙,只能叫开锁。
尽管这样,林临也觉得算是幸运的了。
他在发热期前一到两个月的时间会处在信息素的不稳定期。信息素的浓度比平时高了不少,释放的时候也多是不经意的,入夜之后则更甚,除了频繁使用小剂量的抑制剂外别无他法。
如果房东真拖个十天半月,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待着。一直借住在许贺州这里,更不是办法。
学校本来是有教职工宿舍的,但只有双人间,对于他来说尤为不方便。
单位同事从班任教师到寝管阿姨,几乎全是beta,少有的几位Omega老师也多是负责一些音乐美术或者心理课这类任务较为轻松的教学。
他能签到八中也属实是运气好。就算初中的学生多数都是尚未分化的孩子,学校也不喜欢招收易受信息素影响的Omega老师。至于alpha员工,全部都在领导层了。
林临租住在文西区也是迫不得已,以他的外形条件,想找一位能够合租的单身Omega可太难了,拿着医院开的检验单说自己是Omega都没人信。整租的开销太大,他微薄的工资也只能负担得起老城区的房租。
林临躺在床上拉好被子,摆出个舒舒服服的姿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人生艰难……
——
房东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到,林临迫不得已还需在许贺州这混上一天。
许贺州周六周日休息,说是休息实际上就是在家办公。
林临大早上起来就看见许贺州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那儿待多久了。但其实许贺州一直坐那儿思考人生,一个字都没敲出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许妈妈打了电话才终于把入定的许贺州唤醒。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知道许贺州今天休假肯定不好好吃饭,所以叫他回家吃一顿。
许贺州很讲究,听到之后下意识看了看站在墙角正眼巴巴盯着他的林临,瞬间get到了对方要蹭饭的想法。
以林临的性格,一般在这种下不会选择再去麻烦人家了,已经蹭住了再蹭吃有点太不厚道了。
但是他饿,饥饿会使人停止理性的思考。
许贺州从早晨对着电脑坐到中午,全然没有要吃饭的意思。林临的肚子一直在发出抗议,但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打扰他,就这么一直忍着。忍到现在,林临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开始冒绿光了。
短短两天,林临对许贺州这台车已经有非常深厚的感情了。
他飞速的上车关门系好安全带,期待的搓了搓手。
相反,许贺州的每个动作都很是迟缓。慢悠悠地坐上驾驶位,艰难地扯出安全带,然后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