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过客(76)
庄高阳:“……”
“算了不玩了,”他放下手柄,又气又衰,“我走了。”
姜信冬扭头看他:“这么早就走了?”
“我妈等我回家吃团圆饭,”庄高阳站起来,“我以为你今天一个人过生日,贺听在就好。”
贺听脱口而出:“这么有心,谢了。”
说这话全凭嘴快,也是发自内心,但说完他觉察庄高阳原地愣了一下。
也对,站在庄高阳的立场,他给发小过生日理所当然,贺听跑出来说什么谢谢?
或者说,贺听以什么身份向他说谢谢?
意识到话里的唐突,贺听揉揉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说,冬哥肯定很感谢你。”
“那是。”庄高阳大概没当一回事,撸了几下狗兀自关门离去。
游戏又玩了几把,两人吃饱喝足,到了晚上十一点,贺听才收拾离开。
天下已经簌簌飘起了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姜信冬把贺听送上车后,回家打扫厨房。
也不记得是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门铃声响起。
他走过去开门,只见贺听裹着一身凉意站在门口,鼻尖冻得通红,似乎来得风尘仆仆。
“忘记带东西了?”姜信冬一边问一边帮他拍掉帽子上的白色雪花。
贺听若有所思地摇头,片刻后,蓦地握住姜信冬的手臂,有些紧张吃力地开口:“我后悔了……今天我不想回家。”
姜信冬一愣。
贺听吐了一口气,五指轻巧地插/进姜信冬的指缝之间,微抬眼皮:“今晚,我想和你睡。”
姜信冬喉咙一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贺听捏紧双手,紧紧地、认真地望着他:“知道。”
姜信冬的理智瞬间被这两个字打得魂飞魄散,肾上腺素飙升,心脏开始跳得无法无天。
橘黄色的灯光安逸又温暖,让人不由自主沉浸享受。两人站在玄关处对视片刻,也说不清楚是谁先吻上谁的。
姜信冬按着贺听的头,比任何一次都吻得认真和热烈。
电视里的主持人正在说今天太阳往南到了头,白昼最短,黑夜最长。贺听贪得无厌地想,即便今天是夜晚最长的一日也不够,他想要每天。
外衣被脱到了玄关地上,呼吸炙热,意乱情迷。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进了屋,姜信冬坐在床上,眼睛微微眯起,因为半仰喉结凸起,角度精妙,异常魅惑。
贺听骑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搂住脖颈,伸出湿润的舌头,撩拨似的在喉结处画了一个圈。姜信冬呼吸滞住,下一秒,把贺听甩到床单上,欺身压了上去。
屋里的暖气燥热,贺听面色潮红地轻轻喘着气,长睫毛眨了两下,清亮的眸子已经染上了情欲,欲眠似醉。
原本主动的是他,现在被人控制在身下的也是他。
客厅还在放着电视节目,然而他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正如他的脑子一样,早就乱了。
姜信冬刚刚落下的吻比二十分钟前落在他脸上的雪花还要多,细细密密,从鼻尖、脸颊、双唇,一直到锁骨。
接着姜信冬的手指揭开衣角滑到他精细的腰腹,不轻不重地掐了几下。他一阵颤栗,感觉自己耳根红了,或许整张脸都烧起来了。
更坏的是,下半身也有了反应。
姜信冬似有觉察,手放在他的裤子纽扣上,喘着粗气问:“要继续吗?”
短短四个字,性感又磁性,落到贺听耳朵里就成了摄人心魂的咒语。
他觉得耳朵痒,抬起眼皮看姜信冬一眼,深深吐气,微微点头。
姜信冬情动地扣住他的手,埋头又吻了下去。
屋外雪更大了,百家团圆的日子,相爱的人无眠。
电视节目到了结尾,主持人用温婉清丽的声音说,今夜漫漫,昼短情长。
第二天清晨,贺听枕在某个温暖结实的东西上睡得安稳。手机铃声响得突兀,他像往常一样在床头柜摸到手机,闭眼接起来,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喂”。
半天没人吭声,他拧起眉不耐烦地又喂了一遍,说:“谁啊?”
那头的人略显错愕:“你……是贺听?我找冬哥。”
贺听感到很迷幻,呆滞片刻,睁开眼看看手机来电显示又看看睡在身旁的人,如雷劈一般骤然醒悟,他在姜信冬的床上!手上拿的是姜信冬的手机!
操!完蛋。
电话是庄高阳打过来的,显然已经辨出他的声音。
他的大脑以每秒360转的速度运行,急速思考该怎么解释。
没等他想好,姜信冬已经把压在他脖子下方的手抽出来,拿过手机开始和庄高阳对话。
贺听逐渐清醒,人躲进被窝里,暗自揣摩各种借口。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法解释,譬如说他昨晚喝醉没回家,今早拿错手机,都是可以说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