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过客(139)
下一秒,姜信冬猛地吸了一口含在嘴里,转过身,右手捏住贺听的下巴把人拉过来,吻了上去。
贺听一怔,在姜信冬深邃幽暗的眸子里瞥见兵荒马乱的自己。唇瓣被含住,微凉湿润的舌尖探入口腔,接着缭绕的烟雾被对方渡过来,舌根弥漫起烟草的苦味,缓缓涌向鼻腔。
心跳得很快,他抬起右手按在姜信冬的胸腔处,隔着布料似乎也能感受对方同样热烈的心跳。
后脑被姜信冬滚烫的掌心牢牢锁在,他稍微往后退了一点,却又很快被按了回来。于是他闭上眼,任由烟味在嘴里消散,任由对方的唇舌肆意扫荡。
这个吻从温柔走向激烈,漫长地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
姜信冬终于停下来,昏暗的光线带来些迷离的虚幻感,贺听睁开眼,瞳孔湿漉漉一片。
他盯着姜信冬手上明明灭灭的那抹橘红,感觉头脑里的晕眩还没有褪去,喘着气说:“我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
姜信冬专注地看着他:“哪里不真实?”
“你,我,我们,”贺听低头,指尖摩挲在姜信冬的掌心,轻轻画圈,“还有分手五年后又重新相遇,牵手,接吻。”
“嗯,”姜信冬反手握住贺听的手掌,以十指紧扣的姿势,“但又确实是真实的。”
手上的烟已经燃了一大半,姜信冬抖干净烧完的灰烬,最后吸了一口,又压着贺听吻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姜信冬问贺听:“烟抽得还开心吗?”
贺听想想那根只吸了两口的烟,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还不错。”
“那作为报答,”姜信冬说,“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贺听问。
姜信冬:“好好吃药。”
贺听一愣。
遇到红灯,姜信冬踩下刹车,转头看他:“下午我在厕所垃圾桶看到你扔的药了。”
贺听很后悔:“应该顺着厕所冲下去的。”
“……”姜信冬看着他,眼底无奈的情绪显而易见,但语气还是很温柔,“怎么这么不想吃药?”
“头疼,”贺听蹙眉,“吃完总是头疼。”
“那我们换一种,”姜信冬伸手抚平他的额头,“药是必须要吃的。”
贺听气馁:“已经换过了。”
“那再换一种。”姜信冬觉得自己在哄小孩子。
贺听迟疑。
绿灯亮了,姜信冬踩下油门:“只要你好好吃药,以后我每天都带你出来吹风。”
贺听思忖片刻,觉得这个交易还不错,点头答应。
药确实换了,副作用也从头疼变成了嗜睡。
贺听每天都要睡十二个小时以上,像是要把以前失眠的那些觉都补回来。
吃饭也渐渐恢复正常,虽然偶尔还是会吐。
几天过后,除了李曼和姜信冬,其他人都回国忙工作了。
姜信冬的确每天晚上都开车带他去一个地方,去过码头,去过著名景点,也去过他的学校。
他们聊彼此的工作,生活,却都很默契地不谈那空白五年间的感情。
贺听没问过,因为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纽约是他们的象牙塔,在这里他们远离繁复的生活真相,姜信冬牵着他,眼里只有他。
但他总有一天会出院的,姜信冬早晚也是要回国工作的。
他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姜信冬回去了还会不会再来。
他很平静,也不贪婪地想,只要姜信冬现在在他身边,多过一天都算是赚到。
一周后,姜信冬回国去准备下一场演唱会。
他走的时候反复嘱咐贺听要好好吃药,开唱前半小时还在视频里盯着贺听吞药。
第二天,Crush接受了一个网络节目的采访,采访的主题是音乐。
主持人围绕Crush的新专辑问了许多问题,最后回到姜信冬身上:“上次你在演唱会上唱了《听听》,你很多年都没唱过,为什么突然又肯唱了?”
姜信冬说:“因为那天粉丝想听。”
主持人换了一种问法:“这首歌的作词人是你,写的是现实生活中的人吗?”
姜信冬回答得很爽快:“是。”
主持人笑眯眯地说:“看歌词很像写给爱人的呢。”
姜信冬淡淡扬起嘴角,没有吭声,陈开云在旁接嘴:“那首《Vivid》,是写给我爱的人的,写给我爸妈的。”
主持人没等到答案,又问:“还有两个月就是七夕了,如果你们有对象,会考虑送她什么?”
大家依次作答,轮到姜信冬,他认真思忖数秒:“会带他去看画展吧。”
主持人眼里含着笑:“好文艺。那能简单谈谈如果找对象的话,你们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其他人说了一圈,说来说去无非是“善良”,“懂事”,“独立”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