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槛中之雀+番外(19)

作者:毛肚好吃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千秋x银雀 帝国最家大业大的少爷(Ω),遇上乖巧听话任劳任怨指哪舔哪的随从(β?)。 少爷外表美妙,内心阴郁,讨厌弱者,更讨厌被人当成弱者。随从外表冷静,占有欲超强,最喜欢玩弄弱者。高岭之花和他的忠犬随从,谁才是真正的槛中之雀?点击展开

明明他才是在害怕的那个。

男人摇了摇头,试着抬起右臂。

中弹的部位已经痛到麻痹,身体几乎失去了对右臂的掌控。可男人异常坚持,手臂抖得相当剧烈,仍然抬了起来……落在了银雀的脸颊上。

血污蹭脏了那张美丽而孱弱的脸,男人指腹的茧剐蹭着他光滑的皮肤。

“我会永远站在少爷身旁。”男人如此道。

在失血和恐惧的作用下,他完全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好像失心疯似的,银雀忽然啜泣起来:“我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我始终害怕死亡,如果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权势也好,财富也好,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然而我最怕的,还是失去那点细微的希望。

我渴望有人爱着我,不计得失的,不知退让的。

我渴望有人告诉我,我应该活着。

在那个人、那一天出现之前,我想不择手段地好好活着。

——

“现在很不合时宜,但少爷……”男人的手指来回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嘶哑得厉害,“我可以吻您吗?”

“……”银雀怔了怔,“……也不错。”

男人的脸逐渐靠近银雀,郑重而温柔。他知道此刻他们都忍耐着伤势的疼痛,可他依然觉得感情要喷薄而出,足以将人撕裂。

他究竟为何会这样痴迷着银雀,千秋无所知。

仿佛有人在他心间埋藏下了一粒种子,会在银雀的眼波中肆意生长。

他记不起来的过往不重要,他下等街的出身也不重要,他只能作为随从地看着银雀也没关系。

或许来得太快,可他知道他早已不知死活地爱上了云端上的雀鸟。

两双唇都在颤抖,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在这个吻里,没有欲情,没有情热期,没有Omega和Beta,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在过往疮痍和今日绝境里,亲吻是唯一的手段,来确认彼此并非孑然一身。

千秋无数次凝视过的薄唇,亲上去的滋味如同他的想象,柔软的,带着甘草清甜的,叫人上瘾的。

“我永远不会背叛您。”

唇齿稍稍分离,银雀在方寸朦胧间似乎听见男人的低语。

视觉最先弃他而去,他一边在心底感叹“还是要死了”,一边模糊不清地回应:“那如果……背叛了呢?”

“就罚我永远是您的奴隶。”

【作者有话说】:又到了毛肚最喜欢的发誓环节:3

第15章

海浪声一波接着一波,仿佛从遥远处传来,又仿佛就在他身下翻涌。

银雀是被浪声唤醒的。

浑身的感官在意识清醒的瞬间回归,最先让他觉得难受的并非腰上的伤,而是照在眼睛处的光亮。他尚未睁眼,却已觉得刺眼;他下意识抬手挡住眼,手背碰到的是柔软的纱布。

“……!”

他骤然清醒过来,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般坐起身。

腰上的伤口痛感剧烈,银雀捂着腰,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呜咽。

——他竟然没死。

痛疼正告诉他,他还活着。

银雀低下头,视线模糊中他看见身上的衣衫前襟敞着,胸腹好几处划痕已经结痂,腰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渗出的血液早已干涸。他再摸向自己的右眼,能感觉到纱布的覆盖下,那里是空的。

彻底昏厥前的记忆倏然回归,银雀胸口的起伏逐渐平缓下来。

他正坐在货船的船舱里,周围并无旁人,隐隐能听见外面船员的说话声,还有无休止的海浪声。

良久后他迟钝地才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喜悦,捂着右眼被遮住的空洞,银雀垂下头低声发笑。每笑一声,必然勾起伤口疼痛,他就像在喘息,干涩的笑声断断续续在船舱内响着。

“少爷……!”舱门猛地被人推开,男人端着托盘出现在门口,“您醒了!”

“啊。”银雀收敛了笑意,沉沉答道,“我们……怎么逃出来的。”

男人的模样看起来比他好不了多少,右臂和肩膀缠着厚厚的绷带,只披着粗麻布的衣服,腰腹上同样有不少划伤。但银雀猜想,男人的背后应该更难看,他还记得对方在滚下山坡时是如何把他护在怀里的。

他尽职尽责的随从。

他僭越的随从。

千秋将托盘放在床边简陋的木桌上,里面装着不少瓶瓶罐罐,纱布剪子。

“少爷已经睡了两天了,现在在回王都的船上,很快就能回去。”千秋指了指托盘,“我可以,为少爷换药么。”

“……嗯。”

男人在他身侧坐下,冰凉的剪子贴上他的皮肤,将纱布剪开。

他细致小心,像在对待玻璃制的艺术品,生怕弄疼了银雀:“少爷安排的人听见打斗的动静后,在那附近找到陷阱……”

“哦对,我都快忘了。”

银雀轻声说着,面无表情地看男人的手如何揭开纱布,看他血痂狰狞的伤口。

“这些全是你处理的么。”

“是……”

“那不是把我看了遍?”

“情非得已……”男人低声说着,“抱歉少爷。”

“诶——昨天那个吻也是情非得已吗。”银雀懒洋洋地说着,语气微妙,令人猜不出他背后的含义。

千秋停了手,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银雀。

即便他右眼被纱布缠着,即便他毫无血色嘴唇煞白,这张脸仍然能让千秋心悸不已。

银雀勾着嘴角:“……我昨天确实快疯了;你呢?你也疯了吗?”

“对不起……”

“继续,”银雀说,“先把药换了。”

“是。”

有短短数秒的时间,千秋不知所措;可等他仓皇低下头,再次看见银雀的伤口时,他忽地又冷静了下来。是他的能力不足,才会让银雀受伤;也是他昨天几乎放弃求生,对银雀冒犯。作为Beta,他没有任何手段安抚受伤的银雀,换成Alpha至少能用信息素对恐惧的Omega进行安慰。

然而最关键的是——在那个绵长慎重的吻里,他从身到心都越过了绝不可越的界限。

男人垂头忙碌时,银雀的视线落在他侧面发丝间若隐若现的伤疤上。

对方昨晚的话语历历在耳,不断扰乱他的思绪。一想到昨晚他在混乱的状态下剥开了戒备,任由一个Beta亲吻他,他胸口便郁闷不已。若只是因对方僭越,他应该会很恼怒;可他并不那么觉得,反而在眼前两人独处中察觉到了自己隐隐的冲动。

他想再试一次,和千秋亲吻。

就是这念头的出现,让银雀胸闷难受。

——不可信任。他知道的,他不能信任任何人。

——他不能亲自把朝向自己的刀,递到别人手里。

“少爷,好了……”

银雀拉紧了衣襟,轻声道:“我的右眼,也是你处理的?”

“是……”千秋说,“没有让任何人看见。”

“你为什么会处理伤口?”

“……”男人答不上来,“……也许是以前在港口,经常有人受伤,大家都是自己处理……”

“烟。”

千秋不问其他,也不劝阻,只依言拿出船上备着的烟:“这艘船是另外的货船,上面没有准备BASA,十分抱歉。”

“我知道,我也没有为难下人的习惯。”

男人拿着打火机,在银雀面前擦燃幽蓝的火。

可银雀偏开了头,嘴角上勾着似笑非笑:“我平时是让你这么伺候的么。”

千秋怔住了。

他着实不擅长表达情感,在被这句轻描淡写的提问刺伤时,他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低着头起身,就像第一次见到银雀时一样,在他面前屈膝,恭敬而卑微地替他点燃那根烟。

“呼……”银雀说,“你要认清一件事,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更不允许身边的人对我有忠诚以外的念头。但你救了我,我给选择的权利;是留在我身边本分当只鹰犬,还是离开成家。”

“……我永远是少爷的狗。”

“抬起头回答我。”

千秋终于抬头,神情在眨眼间变化,露出许久不见的假笑:“我永远是少爷的狗。”

只是无论千秋练习过再多次,那双眼睛里都没有丝毫笑意,所以才让人轻易就能察觉,这是假的,是做出来的。

关系就在这一刻完美复位。

银雀接着吐烟长长地叹息:“我想出去吹吹风。”

“好的。”男人顺服地捧起他的脚,替他穿上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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