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A与超奶的化学反应(娱乐圈)(4)
方苏桥有点哑然:“沈先生大概早上起来没有看新闻,这群直播间老铁,是因为您解约的事情向云果求证。”
哦,倒把这茬给忘了。
娱乐圈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记者们趋之若鹜,更何况这种十二级台风级别的大新闻。
沈若川纵然不算是大红大紫的角色,但巨大的资本一下场,任凭是谁也要体会一下热搜体质的滋味了。
“沈先生稍等,我去请陆离先生过来唠唠,车的密闭性很好,外边的牛鬼蛇神绝对听不见。”方苏桥一张嘴,沈若川就想笑,但不得不说办起事来却是十分周到。
沈若川的头倚靠在后排座椅的车窗上,冷眼看着外面的热闹,何人孤冢无人问,何人家事天下知,一面苟且着生活,一面不齿着自己,真够不要脸的。
无声无息,车门滑开,外面的喧闹涌了进来,凭空扰了车内空谷幽兰般的宁静,令人心烦。
沈若川抬头便看见了跟随着方苏桥走进来的人,只一眼,世界便安静了。
那人个子很高,遮住了车顶散出的灯光,灯影之下精雕细琢般立体鲜明的轮廓半明半暗,看不透样子与情绪,只有一双眼,像北极净海上的冰川,阴鸷而冷冽,闪着刀锋一样的寒光,凌厉得耀眼夺目。
“沈先生,您看看这位是不是您所说的那位顾问?”方苏桥殷勤地引着那人坐到沈若川的对面。
“陆离。”对面的人敛起了全部的锋芒,彬彬有礼地向沈若川伸出了手。
沈若川对上他视线的一瞬忽然有点晃神,几乎有种错觉,那人眼中的冰川只是一湾深邃的海水,似乎还透着些许的温度。
“呃……幸会。”沈若川不知是否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凌乱地抓抓脑袋上的呆毛,“我是沈若川。”
两只手简短相握又迅速分离,客套得不像话。
一阵沉默,气氛莫名地尴尬起来,连车里的温度都似乎在上升。
方苏桥看看尬坐着的两个人,赶忙找话题:“沈先生,要是我没有牵错红线的话,咱们就谈谈关于聘用的事情吧。”
牵红线?这什么形容?
沈若川匆匆点头,喉咙有点干,怪异地咳了两声,陆离若有若无地扫了他一眼。
方苏桥将聘用合同摆在陆离面前,细致解释了工作职责和要求,以及薪资报酬,他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用手扇着风,额上渗出一层薄汗,似乎有点紧张。
沈若川偷偷地观察着陆离的表情,他很希望陆离能够接受这份工作。
曾经几次沈若川从练习室出来,路过“神隐”的门口看过陆离打比赛,真是酣畅淋漓又赏心悦目,比动作片里的明星还要厉害。
若是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哪怕初见的老板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也能护自己周全不是。
“陆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方苏桥已经完成了解释工作,七上八下地等着陆离的答复。
沉默了几秒,沈若川与方苏桥都盯着陆离,一个在搓手指,一个在抠衣角。
“有。”陆离无波无澜的一个字,却在沈若川与方苏桥的心里投下一枚巨石,都快引起海啸了。
“我没有住处。”他清清淡淡地说道。
海啸过后,如获大赦。
方苏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能更明显一些了:“陆先生,只要您同意公司的聘用,公司会解决您的吃住问题,保证吃得饱,睡得好,有酒有肉有烧烤。”他的打油诗讲得飞快,满心期待地看着陆离。
陆离眼睫低垂,遮住眼里的光,也遮住尖利的棱角,他向着方苏桥一抬手:“笔。”
第3章 野狼犬上线
陆离一双粗粝的手,写出的字居然十分清秀,像古时私塾里的教书先生那样复古端方的字体,倒与他的气质十分的不相符。
方苏桥拿到合同,微垂的小鹿眼闪动着清透的光,看起来多了几分呆萌,激动的神情,就差没开香槟庆祝了。
他麻利地将合同稳妥地收在公文包中,又郑重地放在车上的置物柜里,向着关哥说:“走你!锦时公寓,为沈先生搬家。”
毫无意外的,公寓楼下与云果娱乐那边一样的阵势,乌泱泱的人群,记者、自媒体、粉头混杂在一起,守在进出的每一个路口。
关哥熟练地绕过小区正门,从后面的货车通道直接进入地下车库,方苏桥下车确认了安全,几人才乘坐车库梯直达沈若川的临时住所。
东西很少,简单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一个行李箱都没装满,最重要的财产就是一堆相框和他的猫了。
方苏桥拖着箱子,相框和几盆绿植等小零碎放在收纳盒中陆离单手夹在腰间,沈若川只顾抱着他的猫。
猫猫似乎对陆离分外感兴趣,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一直在他身上转来转去,小鼻子一抖一抖的嗅着他的味道。
沈若川抚着它的小脑袋瓜让它转头,悄悄地说:“喂,你这样盯着人家看很没礼貌知道吗?”
“喵呜~”
电梯平稳下降,刚到二楼,陆离忽然将收纳盒塞给方苏桥,伸手将沈若川卫衣上的帽子扣在他头上,把他的面容遮在阴影里,一闪身站到他的前面:“车库有记者,跟紧。”
声音低沉,空气冷凝。
“叮!”电梯门打开,铺天盖地的闪光灯将昏暗的地下照得如同白昼,几个站在近前的镜头几乎直接怼到了脸上。
紧接着一大波声浪袭来,所有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反而什么都听不清,眼前的每一嘴都在一张一合,就如同到了争抢着议价的批发市场,吵得人鼓膜阵痛,头皮发麻。
陆离走在沈若川身侧,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专业的防护型姿势,最大限度地挡住不断涌向他的人群。
一个男人举着摄像机,借着后面人群的推搡故意向前冲击,镜头就在咫尺间乱晃,贴身的私密空间被随意地侵犯和践踏,沈若川冷着脸把头垂得很低,好烦,又不能得罪,只能拼命忍着,用手不停地安抚着瑟瑟发抖的小猫。
男人的摄像机几乎顶到沈若川的头了,嘴里还一直大声地提问着,时不时出现“云果”“初见”的名字。
陆离漆黑的眼眸中风霜骤起,看向男人的眼神锋利如刀,他寻常的开路动作中,电掣般快速地夹杂了一个指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向男人的肩下一戳,男人手臂一麻,摄像机差点掉落。陆离趁着他手忙脚乱地去抓机器的空档,直接拨开他。
后面的两个记者鬼使神差般地同时一个趔趄,好像是在行走的过程中一起绊到了什么东西,连歪斜的姿势都一模一样,但那石板铺就的地面明明十分平整,真是活见了鬼了。
陆离双手将沈若川护在胸前,快速地插到差点摔倒的两个记者中间,从后面围住的人的视角看,似乎是几人主动让开的路。
近前的人仍在推搡着向前挤,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举着话筒,径直向沈若川的下巴上怼去,陆离抬手格挡开她的麦,寒潭般幽黑冰冷的眼神扫过女人的脸,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
女人莫名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头顶,周身几乎冻结,手滞在原地,被陆离冷漠地略过了。
眼见着快要成功地突破包围,远处突然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嗓子:“沈若川,你个忘恩负义的……”
凌乱的脚步,人声鼎沸,听声音便知是一大波敌军抵达战场。
方苏桥的脸色顿时白了,声音焦灼得能燃起火来:“奶奶的!是云果搞的黑粉!这帮家伙有暴力倾向!”
话还没说完,一个晶亮的玻璃瓶子裹挟着风啸,劈头盖脸地砸过来,速度太快,沈若川与方苏桥的眼睛同时失焦,对方的准头倒好,正对着沈若川的额头。
根本来不及闪躲,瓶子已在眼前。
沈若川本能地一侧头,若能打在帽子上,至少不会当场脑袋开花。
瓶子并没有如他所料地砸到头上,一双粗粝的手如鹰爪一般凌空将玻璃瓶抓住,没有丝毫的停顿,反手狠厉地向前面空地掷出,玻璃瓶刹那间炸开,脆响刺耳、碎屑四溅,所有人都惊愕地停住,仿若时空静止。
静止的时空中,陆离紧紧揽过沈若川,用自己全部的身体护着他疾速穿过人群,回到车里。
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关哥大力地踩下油门,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尖厉刺耳的声音,众人刚刚回过神,拔腿便追,但车已经绝尘而去,一群乌合之众再想上车尾随,已然来不及了,关哥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车流之中,很快便被车水马龙的喧嚣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