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靥(217)

赵枝枝回头看看伯雅,怪不好意思的,戳姬稷的腰,让他放开她。

姬稷偏不放。

他目光转开,视线落在伯雅脸上。其中含义,不明而喻。

伯雅心一攥。

帝太子第一次正眼看她,竟是为了让她离开。

伯雅没有多留,匆匆告别后跑开。

伯雅走后,闹雪梅的玩乐继续进行。

赵枝枝重新跳上姬稷的背,来回叼了好几趟梅花,最终以微弱的优势,压倒了所有对手。

“赢了!”赵枝枝在姬稷背上高喊,宣布自己的胜利。

她所有的对手,也就是建章宫的一众小童们,纷纷鼓起掌:“厉害!赵姬厉害,殿下也厉害!”

赵枝枝:“你们也不错!下次我们再接着比!”

小童们叽叽喳喳:“下次我们一定会赢,一定会!”

姬稷将赵枝枝背回屋里,两个人换下沾雪的衣裳,热水泡了脚,穿上新做的袍服,在熏笼边的软席坐下,一边烤火,一边吃豆子。

姬稷伏在长案上给昭明写信,时不时抓把豆子往嘴里塞,赵枝枝趴在软席上,举着这个月新送来的故事羊皮卷,懒洋洋地抛豆子玩着吃。

羊皮卷打开又合起,赵枝枝想到方才离去的伯雅。

雅公主第一天住进云泽台时,她对雅公主很是好奇。雅公主和她想象中的夏公主形象一样,大方美丽,高雅端庄,但是太子不让她和雅公主交好。

太子说,就当伯雅是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

对路人如何,就对伯雅如何。

赵枝枝一双脚从熏笼旁移开,轻轻踢了踢姬稷腿:“我觉着,雅公主今日是特意来寻你的。”

姬稷放下手里的笔,将赵枝枝的脚抱进怀里,免得她冻着了,然后继续埋头写信:“应该是吧。”

赵枝枝:“那她明日还会来吗?”

姬稷:“可能会。”

赵枝枝忍不住叹气埋怨:“怎么大家都想嫁你。”

姬稷:“因为孤是帝太子,因为孤生得俊。”他停下笔,侧头看她:“大家都想嫁,难道你不想吗?”

赵枝枝捂住脸,极轻地飘出一句:“我已经嫁给你了。”

姬稷一颗心被蜜泡过般,软趴趴,甜滋滋。他再也不能专心写信,丢开羊皮卷和笔就朝她扑过去。

赵枝枝踹他:“不要弄,不要弄,早上才弄过的,我不想洗澡了。”

姬稷委屈巴巴停下来。

赵枝枝揉揉他,就当是慰藉了。

“再亲亲。”姬稷说。

赵枝枝作势就要伏下去,姬稷捞起她:“不是你亲孤,是孤亲你。”

赵枝枝乌亮的眸光渐渐泛起朦胧水汽,如梦如雾般,她情不自禁闭上眼,细声呢喃:“就算你不是帝太子,只是一个寻常男子,我也想嫁你。”

她陷进自己的想象中:“哪怕你连良民都不是,只是别人府里的奴隶,我也会嫁你。但如果你是奴隶,最好是小门小户家的奴隶,这样我才能用很多很刀币买下你,等我买下你,我们就逃到没有人的地方,那里会有漫山遍野的花,绿油油的草,我们在河边建一座小木屋,春天看花开,夏天抓鱼吃,秋天看落叶,冬天堆雪人。”

姬稷感动得一塌糊涂,他一感动,很快赵枝枝就抖了。

抖完,她不忘提醒他:“漱口。”

姬稷快速漱完口回来,搂着赵枝枝问:“你会用多少刀币买下孤?”

赵枝枝:“一千!”

姬稷哼哼:“孤就值一千刀币?”

赵枝枝立马加了个字:“一千万刀币!”

姬稷:“这还差不多。”他心满意足地亲亲赵枝枝的脸,说:“其实你不算嫁给孤。”

赵枝枝深思:“也对,我是被送给你的。”她脑袋往他怀里撞,“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女人,你都是我的男人。”

说完,害臊得不行,脸上火辣辣地热,舌头都要被烫掉。

姬稷听得脸上绯红,一双手左边抓抓右边挠挠。

饶是枝枝说多少次这样的话他都听不腻,不但听不腻,每次听都觉得很珍贵,枝枝的情话,最是珍贵。

姬稷薄唇阖动,张嘴就要将藏了许久的那句话说出来。

话到嘴边,想到什么,又咽回去。

“很快了,等夏公主离开,事情就差不多了。”

他忽然说这一句,赵枝枝听得稀里糊涂:“什么事情?”

姬稷避开她的问话,抛下另一件事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忘记告诉你,孤曾经想过求娶夏公主。”

赵枝枝两只眼睛顿时瞪圆,不等她沮丧,姬稷又道:“当时所有诸侯国的太子都想求娶夏公主,那时她是大夏唯一的帝公主,娶了她便能让王室的血统更加高贵。”

赵枝枝明白了:“你是为了殷王室,所以才想娶夏公主?”

姬稷:“对。”

赵枝枝弱弱问:“那你现在还想吗?”

姬稷:“你说呢?”

赵枝枝搂住他脖子,轻弱的语气变得清亮坚定起来:“你不想,你有了我,所以你不想娶公主。”

姬稷用嘴狠狠啄她一下:“算你有良心,下次再问这样的话,孤就打——”

赵枝枝撅嘴:“打哪里?”

姬稷往下的手收回,拍拍脸:“打孤自己。”

赵枝枝拉扯他的手,下巴蹭蹭他掌心,问:“你今日为何跟我说起这个?”

姬稷:“因为怕你瞎想,更怕有人存心让你瞎想。”

不必点明,赵枝枝已猜到是谁。

她轻声说:“当初你为了王室血统想娶夏公主,和现在夏公主想嫁你,其实是一样的。她没了父亲,又失了夏王室帝公主的身份,她想为自己打算,算不得错。”

姬稷抚抚赵枝枝的脸:“这世间许多事,本就没有对错。”

赵枝枝埋进他臂膀里:“嗯。”

第142章 二更

伯雅已经在云泽台住了一个月, 一个月下来,她的心情很是糟糕。

这种糟糕的心情, 就跟当初殷王室接管帝台时一样,她快要被这云泽台欢喜无忧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

在她原先的设想中,一个月的期限后,帝太子会挽留她继续住在云泽台, 因为她会极尽所能让他这样做。

她曾被很多人求娶过, 全天下的男子, 都想娶她,殷人的太子也在其中。

她是个美丽的女子, 这几年她在凤城苦心学习的一切, 更是让她能够轻易地俘获人心。她做足了准备, 来到这个曾经有意求娶她的男人面前,可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男子有心上人并不为奇, 一个男人,总是有许多心上人。他的温柔给一个人, 他的热情给另一个人, 他的体贴再给其他人,然后他们美其名曰:齐人之福。

这样的事是否美满,她并不关心,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她可以做任何事。

但这位殷人太子,他似乎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他的眼里,只有他的赵姬。

她越是想办法靠近建章宫, 越是心凉,因为无论什么时候,她看到的,都是帝太子对赵姬的爱意,是一个男人无限的包容与理解。

他怎能低下自己的头颅,放下自己的高贵身份,低声下气地哄一个女人开心?

这简直匪夷所思。

伯雅是个有耐心的人,但她的耐心只用在能够开花结果的事情上。

伯雅冷静沉思过后,迅速选择放弃帝太子这条路。除非赵姬死,否则她永远不可能抓住帝太子的心,可若赵姬死了,帝太子的心就永远是赵姬的了。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条死路。

既然此路若是不通,那就换条路走。殷王室还有很多人,她没必要在一条树上吊死。

她已经在云泽台浪费一个月的时间,接下来再继续浪费下去。

不必姬稷提醒,伯雅自己主动提出离开云泽台。

离开前,伯雅做了一件事。

伯雅以自己即将离开为理由,先后请了赵枝枝和姬稷到居所。

赵枝枝先到,伯雅请她到屏风后坐好,千万不要出声。待姬稷一来,伯雅坐回屏风前,假装屋里就只她一人。

“义兄。”伯雅唤他。

姬稷冷若冰霜,他一迈进屋,便知道屏风后躲着谁。

他的目光扫到伯雅脸上,伯雅含笑,云淡风轻。

她当然知道赵姬在她屋里的事会被帝太子知晓,整个云泽台都是帝太子的,他什么事情不知道?

她并不在乎他是否知道赵姬在此,她只是想在离开之前,让赵姬和帝太子之间,生出一些嫌隙。赵姬难受了,帝太子才会难受,帝太子难受,她心里就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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