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喜欢你(18)
心乱。
第19章
路弥回国那天刚好是周五，在家休息了两天，调整好时差，周一便回到公司上班。
路弥虽然不怎么管行政事务，但设计部的大部分人都是经他点头招进来的。加上他虽身为总监，平日里却没什么架子，也很愿意给手下的设计师提供指导，因此大家都对他都十分信服。
这一次他也从马赛带了许多具有当地特色的小礼物，一到公司便交给孟宇谈，让他帮忙分发下去。
副总监梁开得了属于他的那份礼，喜滋滋地拍照发给自己老婆看，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突然想起新人设计大赛的名单马上就得上报了，连忙放下手机，朝路弥的办公室走去。
“总监，关于珠宝协会举办的新人设计大赛的事，我已经跟几个助理设计师都说了，在你拍摄节目的这段时间，他们也已经把作品准备好了，要是方便的话不如今天就开个会把参赛人选给确定下来？”
路弥翻了翻日程本，确定自己没什么紧急事项需要优先处理，便点头道：“行，你安排下去，把会议定在下午三点，到时候先由助理设计师对自己的作品做一个简单的介绍，再让全体设计师公开投票确定最后的参赛名单。”
「山川」对设计师的要求很高，由助理设计师升到设计师最少也要两年时间，好在「山川」的薪酬待遇极好，就算是助理设计师的工资也要比一些公司的设计师还高，因此每年毕业季，想要进「山川」的人还是挤破头。
现在整个设计部共有五名助理设计师，舒野算是资历最浅的一个，而孟宇谈则已经来了两年多了。
路弥对孟宇谈一直很满意，他性格有些天马行空，同时又很有想法，设计的作品也时常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按理说，以他的能力早就能够升任设计师，只是路弥与梁开都希望他能再磨砺一番，这对他以后的发展会更好。
路弥私心里希望孟宇谈这次能拿出自己的最好水平，争取到参赛名额，最好能在设计大赛上获得名次。不管名次如何，到时肯定能正式升任设计师。
到了下午开会的时候，孟宇谈一把自己的设计稿投在屏幕上，路弥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孟宇谈的设计极具个人风格，大胆跳跃且张力十足，毫不意外地获得了全体设计师的好评，顺利地获得了参赛资格。
另一个名额则是给了比舒野稍早一些进入公司的一个女孩，她的性格有些内向，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喜欢埋头默默做事，这次的作品虽然在细节的处理上还略显生涩，但作为新人来说已经非常难得。
路弥特别留意地看了舒野的作品，还是能够看到相对扎实的设计功底，但匠气过重，缺乏灵动感。
路弥虽然内心不喜欢舒野，但却十分尊重每一个人的发展机会，为了避免自己代入太多的主观偏见，他没有参与任何一个人的投票。直到结果确定下来，他才对每个人的作品发表自己的想法与建议。
会议结束，孟宇谈心情十分激动，非拉着路弥不让他走，向他讲述这一个月以来自己为了这份作品呕心沥血的艰辛历程。
路弥自己也曾有过为了一个作品精心打磨至废寝忘食的地步，十分理解他的心情，也不怪他没大没小，反而耐心十足地坐在旁边认真地听他讲，时不时还与他分享自己过去的经历。
口干舌燥地讲了一个多小时，孟宇谈才从自己获得设计大赛的参赛资格的兴奋中平复下来。见这话唠终于肯消停了，路弥无奈地直摇头。
两人并排走出会议室，恰好碰见舒野从茶水间里出来。
孟宇谈朝他打了个招呼，突然眼睛一亮，惊喜道：“舒野！你居然抢到了这双鞋，发售那天我发动了全家人帮我都没抢到！”
路弥下意识朝他脚上看去，瞬间愣在了原地。
这双鞋......
他想起几日前在谢淮川房间里发现的那双鞋子，原来根本就不是送给他的，而是送给舒野的。
可笑的是他竟然还一直默默期待着谢淮川会在某个特殊的时机把鞋子送给他，深情地告诉他自己的记忆已完全恢复。
如今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实在是既可笑又荒唐。
孟宇谈见他半路停住，脸色还有些奇怪，突然想到了什么，朝他说道：“对了总监，你也很喜欢这双鞋吧，我记得你还发了朋友圈，不过你那时正拍节目呢，错过了时间没有抢到。”
路弥勉强地笑了一下，心中却仍有些不死心，眼睛死死地盯着舒野，问道：“你是穿42的鞋吗？”
舒野似是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如此发问，歪了歪头，一派天真道：“是呀，路总监也是吗？”
路弥没有回答，站在原地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半晌，才轻轻呵了一声，气氛一时变得奇怪起来。
孟宇谈看不懂其中的暗涌，挠挠头勾着路弥的肩膀往办公室走去。
他进公司两年多，整个设计部的氛围一直特别好，但不知为什么，自从舒野来了之后，整个环境就开始变得有些诡异，明面上好似没有什么变化，却总觉得多了几分不自在。
孟宇谈私下里也听到不少传闻，但他不知该不该相信。
舒野虽然是跟谢总走得比较近，但明面上也没有特别出格的表现。在工作上也毫不敷衍，交代给他的任务都能认真完成，对待同事也都客客气气的，让人挑不出他哪里不好。孟宇谈不知该对他如何评价，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自他入职以来，路弥便对他多有照顾，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不留余力地给他提供帮助，他内心对路弥既感激又敬重，跟他的关系也是亦师亦友。
不管这个舒野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进到公司，但如果他真的做出什么事情伤害到路弥的话，孟宇谈觉得自己还是会义不容辞地站在路弥这一边的。
第20章
路弥在办公室待到很晚才回家。
在客厅见到谢淮川的时候，路弥有些惊讶。平日里他总是待在书房，很少会出现在客厅。
谢淮川似乎是在等他，电视放着一部美食纪录片，但心思却一点没在屏幕上。
路弥在办公室想了很多，在没有完全理清自己的思绪，决定下一步的方向之前，他不想与谢淮川有过多的交流与接触。
因此即使见他反常地待在客厅，也懒得去猜测他的动机，只淡淡地朝他点了点头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吃饭了吗？”谢淮川见他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打算，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路弥的脚步停住，却不回答，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有事吗？”
在谢淮川看来，路弥总是有着许多的情绪。
见自己醒来时的喜极而泣，知道自己不认得他时的难过伤心，试探自己的记忆时的小心翼翼，提到舒野时的委屈愤怒......
路弥有那样多的情绪，那些属于他的生动鲜活的情绪不加掩饰地呈现在他的脸上，曾经让谢淮川觉得充满负担。
可如今，谢淮川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能够从他脸上读到任何的情绪。路弥整个人好似一汪被施了魔法的深潭，包裹在层层浓雾里，模糊到让人看不清。
路弥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总归不会是告诉自己他恢复记忆了。
一次次地期望，又一次次地失望，路弥只觉得好累，他的心已经禁不住哪怕再一次的撕裂了。
谢淮川像是在斟酌措辞，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听说，设计大赛的名单已经确定下来了？”
路弥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名单确定下来之后梁开肯定会第一时间报告给他，经他过目之后再报给珠宝协会。但他还是回答道：
“定了，有什么问题吗？”
见他愿意与自己沟通，谢淮川松了口气，继续道：“关于参赛人选，我想跟你再讨论一下。”
路弥皱了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这个名单是通过内部竞选确定的，但是......”
路弥反应过来了，所以谢淮川大晚上的待在客厅等他回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舒野在今天的比稿中落选了，所以他便来找自己算账来了。
路弥庆幸自己没再对他抱有期望，可是心还是忍不住地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