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癖+番外(37)

作者:童庭猫宴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温故知患有口唇依赖症,笔杆、女士烟、手指、樱桃……后来重逢他瞄上了奉先生的唇,心宽胆大。奉先生呢,觉得他不怕死,还挺欠打,就说:“你试试?”【年上老男人,无任何火葬场,很多私设世界观】点击展开

温故知点头,跟她承诺。

“那拉钩吧。”

小女孩迫不及待地将小拇指绕上温故知的小拇指,像系上两根不相干的线。

温故知跟她完成了这个约定,亲眼见到她进了家门才离开。

这条巷子以狭长幽深著名,就像层层叠叠繁复的花瓣,他一直只有去书铺的时候略抬头看上这么一眼,他走了一段时间才看到巷口,在巷口他看见一名归家来的黑衣女子,他多看了几眼,起先招惹他注意的是这身不断挤压成型的紧张的黑色,有意思的是温故知无从判断这是从肌肤中长出来的还是因为裹得严实造成的错觉。黑衣女子走过来的时候,温故知觉得有片阴沉的乌云飘进自己的眼睛里,又有什么说不清的混沌降落到了肩上。

他连忙往巷口走了几步,走出了这条巷子,温故知长舒一口气,那个黑衣女子已经完全走了进去。

温故知现在准备赶到月桃院,这里距离浓客街有段距离,再回来他还需要重复穿行过人群,这样势必会让奉先生等得有些久,作为赔礼,温故知为奉先生带去了他私心下亲吻过的一束花,路边卖花的少女只收一枚玉兔币,再美的花也比不上月黄昏和狐出月,作为陪衬的花就不能卖出高价,它们会作为今夜来往的人的纪念品,带回家插在花瓶中,发上一天的呆。

温故知挑了素静的一把,像荡悠悠的一弯月亮划过的渠水,小时候他从温妈妈的手中见过无数次,在挑花的时候他想起了温妈妈,又巧合地在卖花的少女的篮子里看到它们,他就想就它们送给奉先生吧。

尽管并不亭亭玉立,他捧着花,小心地穿过人群,人们看见他护着花,就自发地让开,他们欣赏花,也看人。

有一阵狐狸为花降的雨,雨露温柔地睡在花瓣和脉叶上。

温故知闻到花的香味,狐狸雨像一层柔软的毛毯,轻微温顺地漫过人的脚踝,人们就脱掉鞋和水里银红的光点一般的小鱼一起。

他捧着花来到了奉先生院子的门口,这时他轻轻敲了门,像头一次来的小伙,拘谨地跟在奉先生身后,他盯着从伞沿滴落在奉先生背上的雨滴,然后伸手给他拍去,因此奉先生回头看了温故知一眼。

进门前,温故知光脚踩在石阶上,那层雨水并没有淹没过这层,温故知说奉先生,我给您送花。

奉先生接过,问你的鞋呢?

温故知松了手,在甩脚,“鞋子会顺着水流飘到我家去的。”

他蹦过门槛,脚跟着地地翘起两只脚,他看见奉先生用了花瓶放他的花,现在也是奉先生的花。

从自己手里再到奉先生手里,温故知情绪如同这出为花降生的雨,饱涨到了一定程度,却微妙地掐住了泄洪的口,只是徘徊在台阶门外。

他走过去,微微比了比奉先生的腰身,过了把眼瘾,等奉先生看过来的时候,温故知脸上仍然挂着笑。

“酒呢?还在吗?”

奉先生嫌他靠得太近了,让他自己从冰箱拿,冰箱里色鬼阿鸣的酒壶显得极为突出,温故知在厨房里折腾一会才出来,酒壶酒盏,还有他找到了可以拿来下酒的小吃。

“我说好,今晚大家都彻夜喝酒,您可别输给我。”

奉先生略微掀眼瞧了温故知,温故知给他斟酒,斟满了,有些洒到手指上,温故知含住舔了舔味道,咂嘴说香的。

他看着奉先生,奉先生也看着他,把这盏酒喝了。

打劫来的酒不多,用得酒盏也不大,能进到嘴里的酒液堪堪能温热了在舌尖滚动,温故知就要将酒液打散了,在舌尖玩得香味淡了,才一口咽下肚。

再哈一口气,浓郁的酒香比奉先生还要醉。

温故知是从酒里捞出来的人,奉先生看得见温故知脸上暧昧闪现的酒意,也闻得到有一股香果甜烂的酒气。

奉先生清明得很,只是姿态比平常放松许多,随意靠在沙发上,他的胸膛包裹着温暖的心脏,很有规律平稳地跳动,而覆在心脏前的肌肤温度像一汪温泉水。

温故知看过来,盯着瞧。

奉先生歪头看他,“你在看什么?”

温故知眯起眼笑着说:“我在看一个好东西。你等等,我给你看。”

他醉了。

奉先生确定,温故知连“您”都不说了。酒精让他的喉头松弛,发不清楚“您”的音,这两个字调皮地玩弄在酒精作用下有些迷糊的人。

温故知懒洋洋站起来,倾过身,奉先生脸色平淡,他不是太喜欢酒意下催生出的任何举动,但是温故知吻在了奉先生胸膛,他说这里声音最响。

奉先生开始笑,掐了一把温故知的脸,温故知有些醉,还小心眼,牙一咬将奉先生第二粒纽扣咬了下来,推在舌尖上挑眉看着奉先生,又含了进去。

奉先生捏捏温故知的下巴,没说话,将第一个扣子解了下来,“继续喝。”

身子轻飘飘的,温故知又跑去外面淋了一场雨,然后跑回来,开始在奉先生面前晃,他像在自己家里发呆一样,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断地上下楼梯,无论睡哪都可以,如果实在是困——他总有很长的时间睡觉,不是睡不醒。

他觉得这是自己家,虽然温故知看见奉先生在自己家很奇怪,但他觉得这是幻觉,他的时间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不知道在等什么东西,花了很长时间在等,但他要等待的并不是奉先生。

但是温故知决定对奉先生的幻影笑,他终于找到一件别的能打发时间的事。

温故知记得一声叹息,还记得耳边一声闷雷,他醒来出了一身汗,酒气喷发的湿汗,他用了一段时间才让自己明白他在奉先生这的客房里。

温故知说要找到奉先生,他下了床,摸到了奉先生房间,奉先生浅眠,发觉了温故知钻进被窝里,两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紧紧环着他的腰。

“你在干吗?”

“你听见打雷了吗?很响的一声。”

温故知奇怪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奉先生想把人拽出来,但摸到温故知的后颈一手的热汗,奉先生没言语,只说雨已经停了,根本没有雷。

他并不觉得温故知怕雷,人没有发抖,也没有别的异样。

温故知得到回答,刚才那个雷声是他梦里的,在随着一团雾气出现的雷声,仿佛驱赶着温故知,雷声里还夹着别的什么,是需要温故知回答的,需要他回答正确的答案,而他知道,但是很快温故知就醒了过来。

这里是个安心的地方,让温故知醒得及时。

他还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过了会问奉先生:“您为什么决定到这来?”

奉先生说:“没什么原因。”

温故知钻出来,说:“您很奇怪,一点预料都没有,我怎么知道居然会等来您。”

“嗯……那就是你的愿望快实现了,等到我了。”奉先生随口回答了一句。

温故知没有回应,过了会才嗯,声音很轻,浅眠的奉先生也注意不到。

第28章

热夏的风推动时间一步一稳地向前走,一年之中没有哪个时间比得上夏月的热闹,无论是人还是蝉,还是更多的雨水和风,它们的动静像首饰上每个恰到好处镶嵌进去的宝石,各司其职。

蝉破土而出,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从间,偶尔有几只没有攀牢掉了下来,也会有人经过将掉下来的蝉重新放回去。

明月照我渠的渠水波粼清澈,听说蝉是受它的影响,一时痴迷得太认真了,忘记振动声音,粗心大意犹如玩手机被上司抓包的人类,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云在变,有时召集那些片散的碎云,慢慢地像一个老道的建筑师,拆开来,丢旁边,又停了半会,伸出一只云状的手揪旁边的云,在此期间,它就像换衣服的孩子,一会花的,一会素静的,一天之中变上个十来回的颜色。

颜色相撞僵持,常常把半边城和另外半边城染成不一样的颜色,而立于界线处的人家,不得已只好半边半边的颜色,各自插上各自所属的小旗帜。

从今天清晨起,雾粉色才从一角慢吞吞地爬出来,沾上云脚,随着最缓的水流,细抹慢挑地染过去,这天只会有一个雾粉色,从清晨等至中午,也才走过半个。

堆积在一处的云不肯散开,像挤了一团粉色奶油在谁家的屋顶上,随时准备出动的清扫部乘上脚踏车,用大功率的吸尘器驱赶挤在一起的云,这是一项技术活,也是一次艺术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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