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道:“嗯……因为觉得我就算站出来也帮不到你们,所以就躲起来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吗?”
日向苦笑道:“不,这样刚好,也避免了我们误伤到你。”
“看你们聊得那么开心我也不好意思打断,但是日向君,你好像忘了回答我的问题。”狛枝打断了他们和谐的对话,语气不善道。
“我没忘。”日向又跟七海说了几句话,然后做了简单的道别,七海走后,他才从货架上拿过测试卷交给狛枝,“这就是苗木君拜托我的事情。”
狛枝早就从他和七海的对话中得知了这件事情,随意地接过来看了看,跟自己想的一样,全是一些能够轻松蒙混过关的题目,“所以呢?日向君,装傻可不好,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件事情。”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监视摄像头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着“实验小白鼠”,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第15章
狛枝想要知道的事情,日向当然了解,只不过要让他说出来,得提出十二万分的勇气。
日向疲惫地垂下肩膀, “我知道。”他抓住了狛枝的左手手腕,声音干哑道,“把我们所有人再次带进来这个地方,是我的决定,苗木君只是听从了我的建议,从旁给予帮助罢了。”他用清澈的眼眸直视狛枝,“你看起来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不过没关系了,今晚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与其让狛枝陷入重重疑虑,不如亲手斩断这份猜疑。
“「再次」……果然吗。”狛枝点头认同了日向的说法,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贴近他耳边说道:“就算是预备学科,说谎也是令人唾弃的行为,为了不让我更失望,请加油了,日向君。”
日向甩开他,短促地「嗯」了一声,把测试题折起收好,转过身背对着他。狛枝情绪稳定下来后,两人继续展开工作,拖了一段时间,对工作的进展还是有些影响的,结果在效率上大大打了折扣。
晚餐的时候十神单独把他们提出来批评了一下,七海本来想帮他们说说好话,被日向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他小声道:“七海,不必节外生枝,我们没事。”
她想了想,日向君的话是有道理的,于是点头认同了,之后便不再做声,打着瞌睡吃起了晚饭。
十神教训他们两人的时候,狛枝一脸轻蔑地看着别处,日向心想还好不是看着十神,不然恐怕更难以脱身了。由于在训话的过程中日向一直表现得中规中矩,最后反倒是十神有些不好意思了,结束训话后,他话锋一转,用一种明显与往常不同的语气说道:
“日向君,在我整理好心情以后……我有想要跟大家告白的事情。”
称呼自己为“日向君”的十神似乎从未出现过,惊讶的同时,日向也感到了与往常不同的严肃氛围,他不由得正色道:“是,我们会认真听的,等你决定好以后。”
走之前十神似乎笑了笑,是摆脱了「贵公子」这个称号的舒缓笑容,日向想着,什么时候狛枝也能露出这种笑容呢?
“虽然只是猜测,你在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吧。”回房间的路上,狛枝呛声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太容易读懂了。”
日向撇撇嘴,想着我就完全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上天真是一点都不公平……然而这种事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尽量告诉自己静下心来,不要慌乱,狛枝那边已经把门仔仔细细地关好并上了锁,连窗户都关了起来,窗帘也认真地检查过,完全遮住了房间里的状况。
“……你把这里布置得像密室一样做什么。”日向想起狛枝上一次在仓库的疯狂举止,不由得心慌起来。
“嗯?你在担心什么?”狛枝凑上来,“放心吧日向君,我不会杀了你的,哈哈,毕竟预备学科或者是我,都无法完成一场充满希望的谋杀事件嘛。”他把人拉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那么,有请超高校级的预备学科——日向创同学上台演讲,我超高校级的幸运会洗耳恭听的哦。”
日向对这些讽刺的话已经听得没脾气了,他更关心狛枝是开心还是生气?倒像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微妙心情。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先说说你还记得多少吧……我会给缺失的地方做补充的。”
“嗯,你说得对。”狛枝在日向身边坐下,撑着下巴开始回忆,“那么就从我把左手锯掉,换上「某个人」的残肢开始?”
“……尽量简洁点。”
“呵……这是当然的吧,难道要我把割断手腕的过程都描述出来?日向君你还真是意料之外的重口啊。”
“谁要听啊……不是叫你简洁点吗!”
“哈哈……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日向君不用那么认真。”
这个玩笑显然没有戳中日向的笑点,他沉默地低着头,想起一幅幅被血侵染的画面。
“……”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字句卡在喉咙里,化为一道道利刃蛮横地肆虐,仿佛内脏被刺穿,露出泛着腥气的伤痕。
很疼。
“在「超高校级的希望」苗木诚和他的同学成功打败「绝望」,加入某个组织后,我「偶然」得到了那个人的左手,太厉害了,移植后居然一直没有腐烂?”狛枝自顾自地说着,故意去忽略日向的表情,“你知道吗,没能亲眼看到希望战胜绝望的瞬间太令人失望了,为了弥补这个遗憾,我去了塔和城。”他觉得日向没有在认真听讲,不满地抬起了他的下巴,“在那里,我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一场希望和绝望碰撞的狂欢……但是很可惜,事情最后还是不尽人意。”他说到这里,眉头皱紧,叹了一声,“可惜的是离开塔和城后的记忆我完全没有了,接着就只记得一些和你、和那些人一起被关在这个岛上的事情。我知道这段记忆是被「幕后黑手」操纵的,但是我究竟忘记了多少,所记得的东西又有几层可信?该不会你其实不是预备学科,只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而设下的陷阱吧,哈哈?”他捏了捏日向的脸颊,居然还有心情发笑。
日向拍开作乱的手,“你的记忆只是隐藏了一部分,现在记得的东西都是真的。”
“是吗,这么说你果然是预备学科……太可惜了。”他放松身体,看似惬意地靠在沙发背上,“那么预备学科的日向君,我已经如约把记得的事情都告诉你了,现在该你帮我补完残缺的部分了吧?”
日向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还记得二号岛屿的遗迹吗?”他不等狛枝回答,接着说了下去,“苗木君给我们设置了一个逃出装置,就是那个遗迹。当我们遇到困难,需要紧急进入遗迹时,需要一个密码,苗木君就把它藏在黑白熊和莫诺美都无法进入的老鼠城当中。”
通过日向的提醒,狛枝想起了一些事情,“「11037」……?”
“……你还记得。”日向叹道。
狛枝抱着手臂,面无表情道:“我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了,那么日向君,破除我设下的迷局的人,是你对吗?”
“……”日向犹豫了一下,刚想摇头的时候狛枝已经把话接了下去。
“哈、哈哈哈,太棒了不是吗?没有任何才能的预备学科……通过自身的努力,绽放出希望的光辉!”狛枝捧着日向的脸,用那种深情款款的语调轻声呢喃:“真可惜啊……我又再一次错过了梦寐以求的希望……实在是太不幸了。”
他闭上眼,亲吻上去。
第16章
狛枝的睫毛就在他的眼前轻轻颤动,唇上的触感冰凉而又柔软,他白皙的皮肤就这么放大了数倍地呈现在自己眼前,令人有种被蛊惑的错觉。
不,这不是错觉,他确实被蛊惑了。
“狛、狛……枝唔……”日向浅浅挣扎,嘴里泄出断断续续的轻呼,由于太过细小统统被淹没在交融的呼吸里,狛枝的手已经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手腕,控制着他的行动。
“别动,日向君。”紧贴的嘴唇分开,他被重重压倒在沙发上,狛枝扑上来从他下巴一路向下啃咬,牙齿微微加重力道,妄图留下痕迹。日向难受得哼了几声,大脑还没有从空白的状态下恢复过来。
狛枝在做什么?他又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推开他,或者踹他一脚?
日向还在胡思乱想,胸口剧烈鼓动,狛枝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胸膛上,能够明显感受到他的躁动,而后忽然停下了动作,伏在他身上咯咯笑了起来,肩膀抖动的频率甚至高过日向心跳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