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北辰在俞桑说完之后，沉默了许久。
他伸手，拉了下俞桑睡衣的下摆，又攀上袖边，再轻轻下滑，最终握住了俞桑的手。
然后很缓慢、也很小心地说：“我其实不太……我觉得，这只是运气的差别……”
但又迅速补充道：“但我以后都不会对你说谎了。”
俞桑握了握钟北辰湿热冒汗的手心，决定不再继续说了。
有一点钟北辰说得很对，人们从故事中获得经验与教训——或者说，人们从自己的经历中获得经验与教训。
如果没有经历，就很难真正与之共情。
可能他以后会懂。
俞桑想了想，又问：“那你妈妈……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俞桑的问题，钟北辰的手紧了紧，显然有些紧张。
他吞吞吐吐地说：“如果我……不想说的话……”
“……也会在‘用我的价值观决定你所看到的东西’的范畴吗？”
俞桑笑了，摇了摇头。
“这当然是你的选择。只是作为你的男朋友，我希望……如果你感到烦忧，都可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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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团建
那天过后，很快就入了秋。
除了那个晦暗不明的午后，生活一切如常。
工作上照旧高压力与快节奏并存，俞桑跟头流水地做了两个月，也慢慢上了手，面对新的需求不会再手忙脚乱。甚至在他擅长的领域，俞桑也逐渐开始能够解答同事的一些问题。
高速成长的同时，俞桑也感受到天花板的存在。有些需求他一看就接不下来，没有对应的技术储备，便只能分给别人做。
俞桑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某些领域的缺陷，工作之余，他也主动地找到一些开源的项目，作为自己的补充练习。
也正是因为这样，每次俞桑哪怕晚上回到家，也总忙到十二点多才休息。钟北辰问俞桑是不是领导给的任务太重，俞桑说没有，只是自己想要趁这么好的机会多学习一点。
母亲的身体也好了许多，和俞桑通电话时，偶尔俞秋霞会和俞桑谈起她的新朋友，那个疗养院的女人。
每每这个时候，俞桑又会想起钟北辰不愿讲述的故事，并因此沉默。
在此之外，俞桑与钟北辰照常在周末约会，也终于找到机会，爬了失约多次的香山。
奇怪的是，虽然两人不甚愉快地交谈过一次，甚至没有达成一致意见，但好像矛盾和争执让他们更加亲密。
秋初的时候，项目组安排了季度团建，包下了一整个蹦床游乐园，时间放在了周五。
俞桑把团建当放假，周五的前一晚，他到钟北辰的住处，和钟北辰很是放肆地过了一晚。
当时没觉得，第二天俞桑龇牙咧嘴地穿上运动服时，才觉得晚上闹得有些太过了。
“请假呗？”钟北辰看着面容狰狞的俞桑，笑着说。
“第一次团建就缺席，不好吧。”俞桑愁眉苦脸。
“那就去那坐着看看。”钟北辰扶着俞桑，让俞桑套上最后一条裤管。
“我试试吧。”俞桑叹了口气，他直起身，有些幽怨地看了钟北辰一眼，“下次不来找你了。”
“那不行，”钟北辰一把抱住刚刚穿戴整齐的俞桑，往后一躺，倒在床上，揉乱俞桑的刚理好的头发，“你喊好听点，我就快了。”
俞桑瞪了眼钟北辰，伸出手像揉面一样搓了搓钟北辰的脸，翻身下了床。
到了公司，公司统一安排大巴驶向蹦床游乐园。
上午有几项游戏，中午组织聚餐，下午则是自由游玩。
第一个游戏是老鹰捉小鸡，一群人在一面巨大的蹦床上玩幼时的经典游戏。俞桑不想出风头，默默站在了小鸡队的最后一个，哪知刚站稳，一个女生就风风火火跳了过来，喊着“加我一个加我一个”，便一把抓住俞桑的衣服。
俞桑的衣服有些宽松，被鹿萌往下拉了不少，鹿萌又赶紧给拉了回去。
“抱歉啊抱歉啊，”鹿萌冲俞桑吐舌头，“不小心。”
俞桑没想到，一群坐办公室里码代码的程序员，玩起老鹰捉小鸡竟然会这么疯。
一场下来，俞桑由尾椎开始疼得满头大汗，鹿萌还在身后极富精神力地张牙舞爪，大喊大叫。好不容易挨到游戏结束，俞桑觉得自己连路都不太会走，软着腿晃到蹦床边缘。
坐下来，屁股疼得难受，俞桑干脆不顾形象，摊开手脚躺下。
鹿萌跟在俞桑身后，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一屁股坐到俞桑旁边，颠得俞桑身体又上下晃动半天。
“俞老师，”鹿萌凑到俞桑耳边，“是不是昨天跟对象运动太激烈啦？”
“……怎么回事，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俞桑已经不再惊讶，有气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