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僻(82)
这么尝试了两天,觉得这样没用,他又疯魔了似的去网上搜了好几十张女明星的图片,清纯的性感的,国内外的都有,基本是看到一张就存一张,长相什么的完全没细琢磨。
可惜没有效果。
他根本看不进这些图片,反而在被下课铃惊回意识的刹那,猛然察觉自己盯着楚沉的后背看了整整一节课,这还只是察觉到的。
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受不了了。
和楚沉说话,一见着对方淡然安静的脸他心里就没来由发慌,具体还说不出个所以然,烦不胜烦。可要是不看着,说不上一句话,心里就只剩烦了,更他妈烦。
从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害怕,再到现在,恐慌的情绪席卷而来。
承认自己与众不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尽管并不是自愿,但这非黑即白的世界就是这么无情。
他突然就不想挣扎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有些多愁善感,只是他们擅长展开快乐的翅膀,挥走尘埃。而这天,十七岁的庄严多了一个甜蜜的烦恼,他好像喜欢上了他的前桌。
一个特别不爱说话的男生。
第45章 心情沉甸
这个世界真实得令人害怕。人的一生会遇到许多烦恼,或是狰狞的丑陋的、或是悲戚的绝望的,你可以选择逃避,有些却无论如何都避不开。
要知道,一切烦扰的来源皆是当下你内心深处最恐惧最黑暗的地方,它固然可怕,但它也绝对服从于你的意志。你要时刻做好迎接战斗的准备,并抓住任何可以战胜它的机会。
庄严不是逃避派,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审视自己的内心,期间脑子里全是楚沉。
楚沉人很闷,不爱说话,通常别人讲三句,他才挑着心情好的时候回半句。他擅长拒绝,总是孤独地缩在角落里,不去融入角落外热闹的人群。他性格孤僻,一张冷脸生人勿近,却有一群心性敏感的小朋友围着他叫哥哥。
想得越多,心情越是沉甸甸,庄严紧紧裹在被窝里,闷出一身汗,他呼吸极重,一遍又一遍翻看着楚沉的朋友圈,以及两人少的可怜的聊天互动,存了所有带有楚沉身影的照片,他摩挲着少年俊俏的眉眼,任由心跳陷进更深更远的地方。
第二天,他一改前几天的冷淡,恢复了往常的热情。课上课下总要勾着楚沉说几句话,哪怕只是简短的一两个字音,或仅有一个轻飘飘的无奈眼神,都足够他兴奋好久。
青春期的男生很多变,偶尔像处于炸毛期的猴子,上蹿下跳精力旺盛。偶尔是求偶期发情的花孔雀,最听不得喜欢两个字,特别是在某一刻开始在乎某个人后,随时随地都能开屏。
深秋将至,天气忽冷忽热,经常半夜大雨倾盆雷电交加,中午太阳高悬,阳光明媚。从上星期开始,十九中的上课时间整体往后调了二十分钟。
这天刚到午休时间,窗外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滴豆粒般大小,卷在狂风里,斜成一条条雨幕,落在操场中奔跑的伞面上、地面上、草丛间。
筑城多雨,白天的雨来去匆匆,下不了多久,教学楼里堵了不少怨声载道的学生,有的三五成群挤在一把伞下往食堂走,有的干脆冲进雨中放肆狂奔,有的索性饿着肚子留班等待。
庄严和周帝泽找了把伞,跑去食堂打包了几份盒饭。楚沉饭量不小,庄严特意多要了几道肉菜单独打包,又去买了一板四盒装的QQ星。
周帝泽抱了一堆面包饼干,临刷卡却发现钱不够,他摸摸裤兜,只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块钱纸币,买个面包都不够。
他扭头冲庄严说:“严哥,赶紧的,借我点儿钱呗。”
“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庄严把自己的饭卡摸给他,“你猪啊?”
“不是我吃!”周帝泽扯了个大塑料袋来迅速往里装吃的,“这雨太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班里还守着大半同学没吃饭呢,我给他们带点吃的去。”
庄严看他另一只手提着装饭的袋子,单手装得艰难,顺手帮他装了几个,感慨了一下,“我发现你最近变了。”他说,“比以前细心了,也懂得替人着想了,挺好的,班长没白当。”
周帝泽笑了笑,想起去年似乎也是这个时候,他和隔壁班一男学生扯皮,扯了快一周,皮越扯越大,大架小架嘴架打了六七次。
那时刚从初中生升成高中生,自觉成了大人,男人,自尊心比什么都强,排队插队这么点事,偏偏谁也不肯让步,闹得惊天动力,闹去了政教处。
后来两边都受了罚,对方作为插队那个,稍微罚得重了些,结果那人长得是心宽体胖,心眼却比鸡眼还小,袁大头苦口婆心叨了半天的“中学生要以和为贵”理论全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