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僻(167)
谁敢有。周帝泽把想说的话闷进肚,游戏开始进入下一轮。
啤酒一扎一扎的上,易拉罐儿满桌都是,时间来到十点半,热情同样到达末端,桌上一行人笑眯眯地说要敬庄严一杯,感谢大少爷请客吃饭。
庄严没推拒,一整罐乌苏落肚,当即立地成佛、原地升天,嘟囔着趴了下去。
易拉罐在桌上滚出老远,蔡迎港叫了他两声,没听到应答,“醉了?”
“估计是。”侯御截住滚远的罐子,忧心道:“庄子酒量本来就挺差的。”
“那怎么办?我和阿泽把他送回去?”蔡迎港道。
他和周帝泽一人扶一边,扶不动,庄严重得跟块石头似的,嘴里不知在喃着什么。
周帝泽凑过去听,一字一句复述:“楚……沉……楚沉?”
这话一出,蔡迎港和侯御不约而同转了个方向。
安静许久的楚沉终于出声:“我来吧。”
“庄子酒量不好,还挺疯的,必须有人照顾……”侯御不太赞同地蹙眉。
楚沉揽着庄严的一条胳膊,闻言看过去,眸色暗了暗说:“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来。”
第90章
二月底至三月初是段极其尴尬的时节,白天是春天,短袖配外套有时还觉得热,夜晚则直接进入冬天,冷风呼啦一吹,裹再厚也能立刻清醒。
可惜某个醉鬼是个例外。
庄严出了店门,就像是好不容易跳脱牢笼的山鸡,精神十足渴望自由,一边啊啊叫,一边张开胳膊跑出去老远,楚沉急急追了好几步才追上。
“你跑什么!”楚沉有点生气,这醉鬼醉迷糊了,横冲直撞哪儿都敢闯,还好刚才街上没有车辆驶过,唯二路过的两位行人还自行饶了路。
只听某个醉鬼迷茫道:“我找人啊!”
楚沉深深吸了口气,不等他做出反应,庄严先扑了过来。
“奇了怪了,你怎么和我男朋友长得一模一样?”庄严直接上手,掐着楚沉的脸颊左看右看,看完又埋到他脖颈处狠狠吸了一口,“我去,连味道也是一样的!”
庄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说话时口齿倒还算清晰,楚沉把人扒拉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成傻子了?知道我是谁么?”
“楚沉啊,我又没有瞎。”庄严眯缝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道,辨完打了个哈欠,“走吧走吧,回家了,我好困。”
楚沉:“……”
这人到底是真醉还是装糊涂?庄严走一步蹦一步,看样子心情挺愉快,他跟在后头观察了会儿,判断多半还是醉了,毕竟这人平时不这么走路。
正思索着,心情愉快的某人忽然转过身,一下子又扑了回来,紧紧搂着他脖子念叨:“你是楚沉吗?”
楚沉彻底无语了。有毛病吧?醉个酒还醉出两个人格来了?这人一会儿正常一会儿痴呆的,到底认不认得他是谁?
他在这头兀自郁闷,那边庄严仍在低声喃着他的名字。
庄严的嗓音带点醉酒后的黏糊,声音又小,蚊子哼似的,给人一种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在撒娇的错觉。
然而楚沉并没有因某人下意识的依赖感到高兴,毕竟这家伙嘴里念的是他,眼里却压根不认得他。在脸颊被某醉鬼湿漉漉的舌尖舔过之后,他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如果人的怒气能化作实物,估计此刻方圆几里以内都能被他的怒气值夷为平地。
醉鬼人是醉糊涂了,爱占便宜这点倒是没变,楚沉被他啃了好几口,最后忍无可忍偏了下头,手指使了点劲捏住庄严的下巴,“你在干嘛?”
醉鬼的脸颊肉手感不错,他禁不住鬼使神差地捏了捏。
“亲你啊。”庄严的脸被楚沉托在掌心,鼻头冷得泛红,衬得他一副娇憨的模样。
楚沉咬紧牙根,“你认得我是谁吗你就亲?”
“你是楚沉啊,我亲你还需要打个报告吗?” 庄严眨了眨眼,下一秒便高高地举起了手,“报告!我想亲你一下,请说同意!”
话毕便直接覆过来吻了吻他的眼睛,恰好身后一辆小电驴穿梭而过,闷哑的喇叭声与远处街区的车流遥相交应。
楚沉:“……”
人的眼睛是很脆弱的器官,同时还很敏感。嘴唇滚烫,贴上薄凉的眼皮时,相贴的柔软触感和带点湿润的热情温度皆是令人震撼的。
楚沉整个人在一瞬之间柔软了下来,先前的郁闷和烦躁神奇的消失无踪。
夜里十一点多,大多夜宵摊开始进入第二轮的深夜狂欢,庆幸娃娃鱼家的店开在街道口,出来走不了多远就能看到冷冷清清的地铁口,再往前走就是公交站台,这会儿末班车早就离开了,夜班车半小时一趟,还不顺路。